苟岁岁继续道：“只是这个事情，丫丫去找林满仓林大伯，他是大队长，你去给他说，有人在使唤你跟你娘洗衣服。”

林丫懵懂地看着苟岁岁，像是不懂。她娘是让她来找岁岁姐姐，不是把她找去家里吗？苟岁岁在王巧茹复杂的神色下，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娘既然让你来找我们，我跟巧茹姐，以及住你家的两个姐姐都是知青，这件事，只有大队能管，若是管不了，那就找公社。”

王巧茹满眼惊叹。林丫似懂非懂，扭头哭着往林满仓家走去。王巧茹竖了个拇指：“还是你厉害。”

现在这么敏感，一个下乡知青跟村民搭伙，竟然出钱使唤上村民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这个知青会怎么样？苟岁岁神色平静，并没有什么波动。这不过是她的一个试探。她倒要看看。违反下乡规定，突然来到的这个葛婉莹。她那个在京城的爹，权柄能有多大。从那天葛婉莹跟朱婷婷来家里找她，恰巧贺南生来跟她道别。苟岁岁就意识到，葛婉莹对她的恶意，来源就是贺南生。心下啧了一声。苟岁岁倒是从来不惧什么权势，但毕竟人家都针对上门了，她是要侧面探听一下对方到底有多能耐。至少，在今年十月之前，起码不要让自己着了别人的道。至于十月之后。数字帮不复存在，这场运动结束，届时葛婉莹她爹那群人，便是强弩之末了。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要紧的是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林满仓要给知青们过年，没多少时间给她们。车票是后日上午八点半的。后天凌晨就得起床，还得去镇上赶早班车去县里，才有火车呢。隔天中午，苟岁岁跟王巧茹跟在林满仓身后，一起到知青点吃了个团圆饭。算是简单过了个年。本来该是晚上吃的，但林满仓知道有半数知青都要回家去。火车点又早，团圆饭才改到了中午吃。吃过饭，一群人聊了聊天。葛婉莹跟朱婷婷自然也在，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听知青点的人说，这两人在林阿娘家闹得可凶了。林阿娘是个欺软怕硬的，又不敢跟她们硬来。拿了钱也不好找大队。苟岁岁跟王巧茹相视一眼，没说几句话就回家了。路上王巧茹看了看身后：“林丫不是找了大队长吗？”

苟岁岁耸肩：“这马上就过年了，有什么事都得等过个安生年，兴许是等年后。”

王巧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腊月二十八凌晨三点。苟岁岁是在空间里找了个闹钟定时，闹钟一响就醒了。她敲了王巧茹的门，将人叫醒，一同洗了把脸。将昨天下午回来准备的干粮嚼着对付两口。锁了门到村口跟别的知青汇合，坐上村里安排的牛车前往镇上。冬日的凌晨寒风刺骨，四周一片寂静。好的是没有下雪，不然路更难走了。天地之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路上全靠有手电的知青打着电筒看路。苟岁岁还在牛角上固定了个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