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岁岁欣然应下。她被带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外面传来车辆熄火的声音。想来是钱叔回来了。“慧芳,岁岁来了吧?哪儿呢?”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嗓门儿。厨房里吴慧芳扬声应了句:“来了,正洗手准备吃饭呢,老钱,你也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苟岁岁刚走出洗手间,就对上一双虎目。钱为国方方正正的脸上凝出一丝笑:“这就是岁岁丫头吧?赶紧,去坐着吃饭。”
苟岁岁冲他颔首,乖巧地喊了声:“钱叔。”
钱为国呼吸一滞,他眼睛微微发酸。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脸:“好好好,先吃饭啊,咱们边吃边聊。”
餐厅里,吴慧芳正将做好的菜一盘盘端桌上,招呼着苟岁岁随便坐。苟岁岁听话坐下,菜上全了,吴慧芳递了双筷子给她。“岁岁先吃着,你钱叔就来了。”
吴慧芳笑容和蔼。苟岁岁笑了笑将筷子搁桌上。钱为国擦着手过来,他眼眶稍稍有些红,一落座就道:“赶紧吃呀,岁岁几点下的火车?饿坏了吧?”
苟岁岁摇头,拿起筷子:“一点到的站。”
“岁岁这丫头,长得可真好。”
吴慧芳坐在苟岁岁对面,目光温和地看着苟岁岁。说话间就夹了一筷子鸡肉,又盛了碗羊肉汤递过去:“别客气,来这儿就当是在自己家,喝口汤暖暖胃。”
苟岁岁先是谢过,就听钱为国说:“是,甭客气。”
“岁岁丫头这眼睛鼻子,就跟家华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钱为国目光盯着苟岁岁的脸。好似在透过她看什么人。苟岁岁面色不改,垂下眸子,轻轻戳着碗里的饭菜。钱叔口中的家华,是原身的父亲吗?吴慧芳瞪了钱为国一眼:“好端端的,又说那些做什么?”
“岁岁,你吃,别理你钱叔,他就是上了年纪,比女人家还爱唠叨。”
苟岁岁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表示无碍。钱为国又抹了把脸,眼眶更红了:“嗐,看我,不该提你父亲的,来,岁岁吃。”
吴慧芳怒目而视:“你还提!”
苟岁岁脖子一哽,好似这具身体自带的情感。虽然不知道她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忍不住心里憋闷,鼻子酸得厉害。夫妻俩见苟岁岁将头埋下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钱为国自知理亏,后头就没有再提。“岁岁下乡这半年,可还习惯?”
钱为国转移话题。苟岁岁吸了下鼻子:“挺好的,多亏了钱叔的帮衬。”
先头两个月寄钱寄票,后头虽然钱票没寄了,但糖果罐头也是三不五时的寄。对此,苟岁岁很是感激。她能够猜到原身家里或许是成分问题遭了难。可越是如此,钱叔这份心意就越是难能可贵。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吴慧芳扫了钱为国一眼,看向苟岁岁:“习惯就好,别的不提了多吃点。”
一顿饭边吃边聊,吃到快两点多才结束。吴慧芳拒绝苟岁岁帮着洗碗,钱为国将苟岁岁叫到一楼的书房。门半掩上,钱为国进屋先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转过身时面上已尽是严肃:“你这次来,是想知道苟老先生他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