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老那平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自得：“你爷爷说得对，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不冷。”

苟利民抬着的手颤抖，一脸悔恨，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苟岁岁没有注意两个老小孩儿的巅峰对决，手一摸到被子就皱眉了。“奶奶，被子有点薄了，我明天想办法给你们带羊毛被，那玩意儿轻省，还暖和。”

她并没有在跟几个老人商量的意思，只是说了自己的决定。陆蔓华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无奈地看着她：“又让你操心，你送被子来，要是让人报上去，怕是会影响到你。”

苟岁岁摇头：“我让卢兵帮忙，他夜里送来，没人看见，不会有事的。”

陆蔓华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年来，苟岁岁每个月都会往他们这里邮寄东西，托卢兵拿到农场来。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已经将他们老两口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陆蔓华心里是又熨贴又酸涩。那边又重新开局的两个老爷子动作同时一顿，苟利民已经知道自家孙女是个什么性子了，也就没有想着说不用麻烦的，说多了，还可能会伤了孩子的心。毕竟是一片孝心。秦老有些不太自在：“给你爷爷奶奶弄，不用管我，老头子一穷二白，也花不起那个钱。”

这下都不用苟岁岁说话，苟利民就开口了：“我们是什么交情？往年我跟蔓华刚来的时候，还多亏你照应，不然能不能等到岁岁来，还两说呢。就不说那些见外话了。”

“岁岁喊你一声秦爷爷，难不成还能白喊了？”

秦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推拒的话。吃过了晚饭，苟岁岁就准备走了，再晚些时候更冷。秦老叫住她：“岁岁，我看你对种植上的事情有兴趣？”

苟岁岁心头一动，点头：“是有点兴趣，不过一知半解，了解不深。”

她就没有系统的学过，说是了解不深都有些牵强。苟岁岁所谓的了解，也就是前世看过相关的电视节目。再有就是这一年半在C省，跟着向阳大队的队员们一起下地的经历了。这个秦老倒是并不意外，毕竟在他的眼里，苟岁岁就是一个未及二十的小姑娘。从苟利民夫妻二人那里，他了解到的苟岁岁，三年前虽然已经高二。但当时的课本已经学不到多少知识，不过对于苟岁岁有模糊的温室效应理念，秦老还是比较惊喜的。虽然她的木箱操作谈不上温室效应，但秦老还是觉得，她有这方面的想法，都是难能可贵的。更可贵的是，她不只是有想法，还付出了实践。在他看来，苟岁岁所具备的求知和动手精神，是个好苗子。秦老看着苟岁岁的眼神越发温和了：“你有兴趣系统的了解农业方面的知识吗？”

然后苟岁岁就多了个老师。她也是才知道，秦老早年有过留学经历，是个农学家。原本以他的资历，在目前广泛缺衣少食的年代，能够有极好待遇的，怎么也得是个大学教授。只是因为某些因素，导致他独自一人下／放到青省，孤苦伶仃。不过现在多了个徒弟，还有可以交心聊天的苟利民夫妻，也说不上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