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苟岁岁陪着秦老去南门胡同收他家的房子。只是住秦老院子的人也不是政府安排的，而是秦老的儿孙辈。苟岁岁和贺南生去C省时，老爷子已经来过一次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过世后房子就是他们的。“哼，我那三个好儿女，说是同意我搬回去住，给我养老送终。”

路上秦老说起儿女的时候，脸上只有冷漠和嘲讽。但苟岁岁能感知到，他情绪很是低落。如她所想，当初秦老被就是被儿女和一个学生举报，才会下放到西北。不然以他一个农业学教授的资历，也不会遭罪。苟岁岁不会安慰人，默默听老爷子说完，才道：“老师有什么打算？”

秦老轻笑了下，“我的房子不会留给他们。”

既然当初儿女跟自己断绝关系，他们有什么脸再要他的东西？“你是老师唯一的学生，老师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个学生了，东西自然都留给你。”

说到这里，秦老见苟岁岁要拒绝，当即拉下脸，“要是你不要，老头子只能将房子捐了。”

苟岁岁无言以对，只能说，“那就等您老到时候再说，不管您给不给我房子，总归给您养老是我的义务。”

她能看出来老爷子是打心底里要把房子给她。也明白秦老这是对她这个学生的喜爱，以及这几年爷爷奶奶对他的照顾。老爷子心里觉得暖，手里能拿得出手的就这套院子。想把最好的她。她没再反对，就是怕老爷子心里不踏实呢。说话间就到了秦老的院子。秦老领着苟岁岁进去，有两个小孩在院子里的天井边追闹。老爷子淡漠地扫了一眼。他也没打算理，完全不在意这两个是不是他的亲孙子。他不理两个小孩，两个小孩看见他倒是大声嚷开了。“爸！妈！那老不死的又来了～”两小孩异口同声这一喊，老爷子没什么反应，苟岁岁是直接沉了脸。秦老的儿女还真是半点孝敬都没有不说，还当着孩子面称呼他为老不死！秦老索性站住脚，没接着往里走了。“叫你们爹妈出来，上次我来就让你们搬走，这都一周多了，最好赶年前给我腾出屋子！”

秦老面无表情，声音一点没放低，屋子里的人自然能听见。两个小孩互看一眼，凶巴巴地瞪着他。活像秦老是来抢他们家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