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贺南生以后在哪，干什么，他都是陆家的人。贺南生心里感激，但这不妨碍他拒绝。“陆首长，这不合规矩。”

当初贺南生被陆老爷子带回陆院，一开始大家都同情他，一见他就说他父母是英雄。后来，也不知道从谁嘴里开始传的。他们都说，贺南生是陆老爷子领回家给陆茵做童养夫的。自那开始，越传越来劲儿。陆茵直接带人欺负他，说看不上他贺南生当她未婚夫，她陆茵以后要找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同时让他不要以为住进她家，就能肖想她。年仅十四岁的贺南生，看着还没他胸口高的八岁小屁孩儿，冷着脸没搭理。以讹传讹，人云亦云之人，最是蠢笨。最后陆老爷子也知道了，他直接拍桌子：什么童养夫，那都是封建残余！贺南生以后要是愿意，他自会做主把孙女许配给他，用不着别人猜忌。两年后，贺南生个子猛蹿，一下子从不到一米七，长到近一米八。加上坚持锻炼，看起来比一些缺乏锻炼了的十八岁小伙子还要健壮。陆茵对他的态度也就慢慢开始转变。十岁的小姑娘，要说多喜欢不至于，反正不会再跟贺南生说什么配不上她的话。后来贺南生入伍后，陆茵就再没见过他。一别九年，陆茵从牙都换齐的小姑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看到贺南生激动又害羞，但他身边已经有了让他坚定牵住的姑娘了。陆老爷子这些年经常听陆茵提及贺南生，就知道她是惦记上了。老爷子心里也高兴，这样贺南生就是他正经的孙子了。一个女婿半个子嘛。谁知道……贺南生当兵之前，就已经不叫老爷子爷爷了。陆老爷子沉默半晌，摆摆手，“也罢，一个称呼，你爱咋叫咋叫。”

瞪了贺南生一眼，老爷子转向苟岁岁。“丫头挺面善的，哪里人啊？”

这近距离一看，老爷子就觉得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苟岁岁笑着道：“陆首长，我叫苟岁岁，京城本地人。”

她心下一动，陆老爷子这辈子见的人多了去，让他觉得面善，除非是比较熟悉的。苟岁岁细看之下，能看出来是爷爷奶奶的孙辈。跟苟家华也只三分像。那剩下的七分，却跟白宁微不太相似。只眼形有些许神似之处。陆老爷子皱了眉头，好似觉得不该是京城这样的答案。但要让他说出个由头，他又一时想不起。但她说她姓苟，老爷子只想到一个人。“你父亲？”

苟岁岁笑意微收，“父亲家华，已不在人世。”

苟家华！陆老爷子怔忪片刻。他的儿子儿媳也都很诧异，因为他们都知道苟家华这个名字。孙辈知道的人里就要少一些。“你是，苟家华同志的孩子？”

跟儿子们不同，陆老爷子是见过苟家华其人的。苟岁岁点头。陆老爷子顿时拄着拐杖起身，大儿子赶紧搀他，被他甩开。老爷子郑重给苟岁岁敬了个礼，“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父亲啊……”苟岁岁顿时起身，她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