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记录仪证据劳餮又停顿下来,咕哝咕哝灌了几口水。那灌水的声音,跟牛肚子获得水的滋润差不多,韩风听得清清楚楚。然后继续叙述:“前几天,我分别去了猫城的中院和甄诚的老家。三年前,中院现在的刑一庭庭长唐洪兵判决过一个香烟制假售假案,这制假售假的三个人分别为余向阳、王霸和甄诚的父亲甄武夫。甄武夫是虎城卷烟厂的技术骨干,三年前一退休,就被人聘请到猫城的安宝工业园,梁晓达管理的工厂隔壁的一个车间,进行地下假烟制造,而所生产的香烟里面,就有‘火焰山’莫合烟。因此,你现在明白了吧?余向阳死前背包内的‘火焰山’,极有可能就是他以前制假时的产品。”
韩风“哇塞”一声后吐槽说:“好家伙,我派人到处调查我们牛城附近有可能存在的假烟制造厂家,甚至还打电话给西北的同学、朋友、同事,让留意他们当地的假烟地下工厂,现在你大师一下就帮我们找到了毒源,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让我不知如何感谢你啊!”
劳餮想起自己除了这香烟毒杀案,还有十五年前高爱莲旧案有可能存在的谬错,就说:“你不用感谢,真感谢,你就抓住高如铁,我要从他身上寻找十五年前旧案的另一凶手。我不隐瞒,十五年前杀害高老师的凶手里面,可能还有未落网者。所以,我还要拜托你呢!”
韩风真诚地说:“你是前辈,是我的老师,拜托的话严重了。”
然后承诺,我会认真地查一查这辆车子。挂了手机,韩风似乎有了答案,心中有了把握。隔离在家的他,当即给汪天力去电话,让带人赶到江北牛肚子的7天酒店,到地下停车场马上仔细搜查奥德赛商务车。他们知道,这些天,高如铁将车一直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人却不在酒店。汪天力听师傅简单的说明后,也很兴奋,于是带当地派出所的同事,立刻赶到了酒店,让服务员叫回高如铁,称从牛城霍乱防控指挥部得来命令,要对外地车辆进行检查,希望配合。如不配合,将采取强制措施,一切后果自负。高如铁这样就慌张了,称一个小时内回到江北。高如铁回到酒店。当着高如铁的面,虎L奥德赛接受详细检查,但检查过程中,除并无【氰】化钾和与【氰】化钾留下的相关物件、器皿的影子外,还获知了这辆车子与普通车子的不同来,那就是:车子除梅桂花本人和高如铁,以及余向阳、李崇军外,其他任何人进入车内或靠近到车子,就会发出强烈刺耳的警报声。据高如铁交待,这个机关是余向阳上车前,打电话咨询某人后专门设置的。至于余向阳咨询的是谁,他不清楚。劳餮听此一说后笑了起来,再道:“那就更有理由判断余向阳跟这辆车子的关系,同时也就判断余向阳跟梅桂花、跟美乐美的关系。”
但后面半句,劳餮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他现在对梅桂花的怀疑还没有多少证据,甚至说线索都有限,因此此时不想过多干扰韩风和分散韩风的精力,就隐瞒了下来。在对车子的搜查中,还意外发现了一条“香天下·尊享”香烟,并且包装完好地放在车前的储物箱内。韩风顿时欣喜得像流星一样从脸上划过,命令汪天力派人马上送回队里,让队长将编码报告给虎城市。再在接下来的视频连线中,韩风仔细观察奥德赛小车的内饰,以及空间的每一物件和装饰。韩风想:如果高如铁是施毒者的话,会不会在空间较大的车内进行呢?毕竟带着毒品上楼到酒店,或任何其他地方,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泄露、遗漏、泼洒。高如铁在实施过程中,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吧?韩风于是说,行车记录仪在吗?汪天力说,早就拿到手了,也看了,但记录仪上无任何记录,司机高如铁说,从来没有打开过,可能是坏了或忘记接电了。韩风在咳嗽一阵后笑道,他的鬼话你们也相信?“赶紧拿回局里,交给信息部门进行软件处理,恢复数据。”
他再次吩咐徒弟。果如其料,几个小时后,韩风得到报告,行车记录仪的数据被恢复了,有一段高如铁和他父亲李崇军的对话。这段对话一听完,韩风便让汪天力马上去办刑事拘留高如铁和传唤李崇军的手续。确实,父子俩的对话,让刑警们心中雀跃:李崇军:“铁伢,我咯包‘火焰山’你拿啦?”
高如铁:“嗯。”
李崇军:“你喜欢?能抽呀?”
高如铁:“我哪能抽得!”
李崇军:“那给我。莫合烟粒子冇记得拿,‘火焰山’又你拿啦,我抽么事?”
高如铁:“抽白沙,我有,在我这边口袋里,你自己拿。”
李崇军:“你还是把‘火焰山’给我嗦!”
高铁(大声):“不能!”
(突然刹车声)李崇军:“哎呀!你搞么事?克死人!”
(再次启动)高如铁:“叔,我对不住姐姐!”
李崇军:“哪个姐姐?”
高如铁:“两个都是。”
李崇军:(沉默)高如铁:“其实,其实,真正害死高爱莲姐的是梁伟达!”
李崇军:“谁?”
高如铁(大声):“梁伟达!牛城长江集团的老板!”
李崇军:“人家都说,公检法都说,不是那个樊......樊纲吗?还有你,说出了六万块,替丫头报仇。是不是......到底么回事?”
高如铁:“我是出了六万块,只是要他制造车祸,断只腿,撞伤就算。我冇要他杀人!”
李崇军:“那他么事就......杀了?不坑你嘛,你也承认?坐咯久的牢。”
高如铁:“好汉做事好汉当嘛!我以为他——光头,是讲义气,替我报仇,制造了车祸,然后又制造杀人,也不找我要钱,是出于义气。但可恶的是,他还差一点杀了芳芳,差一点让芳芳也死了。我自责,我痛苦,就承认了。事实上,我确实是雇了光头的。因此我自责害了芳芳,害了姐姐,还自责害了樊纲。”
李崇军:“樊纲害哒你,么事你害哒他唦?”
高如铁:“你不晓得。他吃‘花生米’了,当然是我害了他......哎,跟你讲不清。”
李崇军:“明明是他害哒你!”
高如铁:“现在是。他个王八蛋收了梁伟达的钱,让我背冤包!到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雇凶杀人的。其实,其实,我也讲不清楚,樊纲死了,知道内情的余向阳也死了,我讲不清楚!”
李崇军:“那么办?坐了十几年的牢,吃了咯样多的苦,到头来,仇还冇报成。老天爷不瞎眼啦!”
高如铁:(擤鼻子)李崇军:“铁伢,你说,是谁?我来!我七十多,可以死啦!你莫做蠢事了!爸还等着你结婚,生崽,替李家传宗接代!你看,芳芳现在又是一个人,她就像在等你。”
高如铁:“莫乱讲!她不是等我,不是这次瘟疫,她怎么等我?”
李崇军:“是老天爷见你们两个可怜,老天爷让等的。”
“不是......叔,莫讲了莫讲了!”
李崇军:“你是讲梁老板搞的事?”
高如铁:“嗯。”
李崇军:“你有证据?”
高铁:“有。”
两人沉默。录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