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灼灼,黄沙满天。 拾光者把云程的新陈代谢调到最低值,让他不至于在如此炎热的沙漠中被晒死。云程找到了古风的那把断剑,当作拐杖,一瘸一瘸往沙漠外走去。 在这里看不到边界,也完全没有方向感,他只凭着拾光者收集到的一些方位信息,试着往前走。 白天夜晚温差极大,冰火两重天,好在拾光者能够把他改造成变温动物,让他很快适应这种天气的变化。 沙漠中食物稀少,云程用断剑斩杀潜伏在沙子中的蛇虫——这是为数不多的食物,他必须得活下去。 云程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走两步路就得停下了休息许久。拾光者为维持这具身体不至于崩溃,已经停止了解析,全力固定身体属性的数值。 云程不知道走了多久,要是普通人身处这片沙漠中,恐怕早已脱水而死。 细沙留不住他的脚印,烈阳西下,寒夜将临,一股冷风吹过,云程似乎从中听到了一丝铃铛声。 他喜出望外,激动地向前跑上了沙丘,极目远眺。只见远处传来细微的光亮,他甚至能看到有锦旗在风中摇曳,呼呼风声中似乎参杂着一个的声音…… 那个声音辨识度很高,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他似乎是一个说书人。 这是一个身处沙漠边缘的小镇。 云程顾不得那么多,拖着断剑极力朝不远处的小镇跑去。 …… “传闻三亿年前……” “等会等会。”
小镇中心处,一处客栈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说书先生一开口,就被底下的酒客打断。酒客将嘴前的烈酒放下,拧着眉朝说书人道,“三亿年前?先生文思飞扬,只是这三亿年未免过于……” “哎!张兄,你这较真的毛病又犯了。”
旁边的酒客添了些酒,摆了摆手,“这说书,讲的就是精彩,甭管这真不真,假不假的。”
“这位爷,此言差矣!”
说书人啪地收起折扇,往前走了两步,“今儿个要说的,可并非小的编撰的故事。而是切切实实的真事儿!”
“三亿年前的真事?先生莫不是活三亿岁的老妖精?”
另外几桌酒客笑了起来,略带嘲笑之意。底下的酒客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啪!”
说书人一挥折扇,摇了摇:“各位爷,今儿个就要说说这三亿年前发生的真事儿。诶,您也别不信;诶,您请仔细听。”
各酒客识趣地不再打断说书先生,边喝酒边听着这“真事儿”。 …… 客栈外的风铃在尘沙中摇曳,一股含带着沙子的风从街道的尽头吹了过来,屋顶的锦旗也飞舞得急促了些。 这是一个身处沙漠边缘的镇子,但规模却不小。 云程的步履似乎被绑着千斤重物,再也难以挪动半分。他站在街道的尽头,身后便是茫茫无际的沙漠,心中顿时涌起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走过了无尽的风沙,衣服早已朽烂不堪,逢头垢后,他的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嘴唇干涸皲裂,犹如白杨的树皮一般。 他竟能活下来,这真是一个奇迹。 云程在沙漠中行走了一个月,作为一个凡人在沙漠中求生,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活着走出沙漠。 眼前的这座小镇给了他希望。他再次挪动沉重的脚步,拄着那把为他在沙漠中斩杀蛇蝎毒虫的断剑往镇子里走去。 天已黑,街道也没了行人。云程的脚步循着那不远处传来的吵杂声,走到了客栈门前。 他艰难地咽了口气,口中已没了一丝水份。他推开门,柜台前敲着算盘的老板娘迎客道:“客官,住店?”
云程走到她面前,口音早已沙哑:“住店…我没钱…”这个世界仍然需要用金钱作为交易,云程在沙漠中已经从拾光者那知道不少关于这里的知识,也不至于与人类社会脱钩。 老板娘抬起头,看见云程如此落魄的模样略显惊鳄,愣了许久。 云程见老板娘不应,便急忙将手中的断剑拿起,那断剑上占满了毒虫的污血,早已恶臭连连:“这剑是一柄好剑,换一宿食宿,可行?”
老板娘捂着鼻子,眼神犀利地掂量着断剑,剑身虽已被污垢沾染,却难以掩盖其中散发的灵气。再瞧着眼前这乞丐似的客人,那如饿鬼般的脸庞似乎在说,如果再没有食物,他将活不过今晚。 老板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朝小二挥了挥手道:“小二,招呼客人。”
“谢谢…”云程将断剑倚在柜台前,连忙道谢。 店小二带云程上了二楼,便听到热闹的人杂声,几桌酒客围着说书先生而坐。底下的酒客多拿说书先生逗笑,尽挑他的刺。 云程口渴难耐,饥肠辘辘,问道:“小二,可否先安排些吃的?”
店小二听他说话都沙哑,面容憔悴,又瞧他这身破烂衣裳,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领他到角落的桌子,以免他这身气味扰了其他酒客的雅致。 “客官先坐会。”
云程道了声谢,便小心翼翼坐下来。 “传闻三亿年前,流云大陆乃是凡人的天下,并无‘神力’一说,更无‘神修者’可言。而三亿年后的今天,神修者遍布天下,这是为何?欲知为何——” 说书先生摇着折扇,道,“且听我娓娓道来。”
云程饥饿无力,无心听书,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说书先生讲起了这三亿年前的“真事”。 只见说书先生道: 三亿年前的流云大陆,“灵气”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原本并没有遍布于世,唯有两只同源根生的巨兽掌握着这种神奇的力量。 那时正直万物生长之初,两巨兽相斗,最终两败俱伤,却让凡人捡了便宜。巨兽的灵气散布世间,滋润万物,一些悟性极高的生灵便剽窃了这些灵气,通过漫长的修练,最终成为最初一代的“神修者”。 “尔后流云大陆宗族林立,强者如云,更有强横者号召天下,建立了流云大陆第一个王朝——云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