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对方已经提着袋子,去别的地方分发了。搞得王景也不由得一怔,这是什么情况……转头一看,身边几位老哥们也在愣愣盯着自己这边。裴寂看向王景手中的木头棒子,“王兄,这是何物?”
“这……”王景拿起手中的棒子一看,只觉入手坚硬,线条圆润。至于是何用途……王景也是皱眉,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是不知。这人是什么人?”
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不远处。不过人流太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是连背影都看不清了。于是这一下,王景等人都不由得陷入疑惑。这……这杭州的习俗,有点奇怪啊……这棒子大约儿臂粗细,打磨的光滑圆润,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完全,成了一个谜……不过就在王景摇摇头,准备将这木棒丢掉的时候。便在此时,一旁的苏大寿却是眉头紧皱,双眼死死盯着手中木棒,不知为何,还用指甲不住的掐这木棒……忽然间。一旁有一名穿着寻常布衣的老汉开口了,“这位老爷,这擀面杖你若是不要,可否送给小老儿啊?”
王景好奇转头一看,见是一名老者,平平无奇。听到老者的话,王景不由得转头和众人对视一眼。这神秘木棒,难道这位老头认识?只见王景微微一笑,“老兄想要此棒,可否告诉在下,这棒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擀面杖是何物??”
老头呆了一下,接着笑着开口道,“听老爷说话,想来也是读书做官的斯文人。这擀面棒,便是用来做面食的厨具,乃是庖厨所用的小物件。”
“老爷身份尊贵,平日里想也用不上,何不送给小老儿?这木头还挺好的……”王景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好吧,这就是一根庖厨所用之物。尽管不明白……为何这大船下水,出航大典上,会有人分发这东西……不过想来或许也是江东之地的习俗。王景是何许人也?那倒酒的舞姬都是一天一换,一年到头不带重样的,何况是下厨这种事,这在他们诗礼教化之门,钟鸣鼎食之家来说完全就是贱役。这棒子留着无用,王景自然也就随手送给小老头了。接着……转头回去,继续观看。没错,这次就是看他李盛的笑话!此时,王景,裴寂等人已经注意到了。周边的百姓,都已经开始好奇的四处打听。这么大的船,怎么没有桅杆?“为了,桅杆呢?”
“是啊,桅杆去哪了?”
“这大船若无桅杆,岂不成了无用之物……”“是啊……”听到众人议论纷纷,王景,裴寂等人都是面露一丝喜色。当然,之所以只有一丝喜色,这是因为他们作为诗礼之家的自我修养。实际上呢,内心早就兴奋爆了!没桅杆,嘿嘿……这个丑,看他李盛怎么出的起!今日你李盛,出的风头越大。日后这大船停留在这里,天下议论也必然越多。届时,你李盛好大喜功,浪费海量民脂民膏之事,天下人可就全都知道了!届时……呵呵,看你李盛,如何自处!众人满面微笑,欣赏的就是他李盛的此刻的窘态!然而……众人的兴奋,持续连三秒都不到。就听到河中……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号。“升——”“起——”“桅……”听到这一声呼号。全场的所有围观者,齐齐静了下来。所有的杭州百姓,附近路过的游人,这一刻,全都深吸了一口气。目前大家都不知道这大船之上,桅杆去哪了,但这大船毕竟太震撼了,而且包裹着铜皮,又使用了新技术建造,人人都是耳目一新,期待下一步。听到生气桅……三个字,周边围观的百姓,都愣了一下,也都反应了过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而……王景等人这边,就彻底傻眼了。生起桅……桅什么?不会吧……三个字的呼号喊出来的一刻。王景也好,萧瑀也好。李天城,崔白鹤,卢长庚,郑太山……也好。李承乾,裴寂也好。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大脑都陷入了空白。等等……不是……不是没有……桅杆,吗……那这……这是……这是要升起什么东西……不会是……不可能。不可能啊……王景,裴寂……这群人,这一瞬间,一个个的连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瞪着大船,双眼失神。仿佛见到了深渊最深处的恐怖。这一次,众人可是集结了巨资。费了千辛万苦之劳,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垄断了全天下的顶尖硬木。可是这……这是什么情况……众人在心中疯狂默念,这不是桅杆,这不是桅杆……这不可能是桅杆,这不可能是桅杆……这踏马的庶几不可能是该死的桅杆!但是……下一刻,号令声依旧喊了出来。“升起桅杆!”
刹那之间。五姓七望之中,所有人,连同太子李承乾……全部,陷入了沉默!……尼玛……居然真的是桅杆!王景等人瞠目结舌,双眼死死瞪着眼前的大船。这大船……不对啊,这绝壁不对啊。李盛……李盛他明明没有木材,可是……他怎么可能造得出大船桅杆?!而且这……这桅杆呢?升起桅杆,这是要从何升起来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见大船之上,甲板之中。一根仿佛横亘天际,笔直的巨木,缓缓升起。这桅杆之大之挺拔,这一刻直接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现象。即便世居杭州的百姓,或是附近整个江东一带的数个州郡聚集而来的游人,无论有多见多识广之人,在见到这根桅杆的一刻,全数陷入了沉默。这桅杆……太巨大了。所有人都没见过这么巨大的桅杆!论船,在过去,从未有过这等巨船。论桅杆,在过去,自然也从未有过如此挺拔的桅杆!这群江东百姓,直到这一刻,才是真感觉到了大开眼界。特么的,这才叫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