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罗马人的扩张触手,也像大唐一般伸展的越来越广大,弄一台罗马人的八理肆塌弩炮,自然也可以像弄到大唐的化肥一样易。然而在这么一个全世界物质交流越来越容易的时代,在柴绍翻来覆去的研究了手头的八理肆塌弩炮后,反而却感觉到这东西的危险和极度强大。因为这东西,分明就没有什么弱点!而一件没有什么弱点的东西在获得了超过各种投石机的射程之后,还具备了轻量化的体型。这样方便转运又威力惊人之物,说不危险,那简直就是祸国殃民。但怎么克制,一时半会的柴绍自己也想不到,或者毋宁说,正是因为自己也想不出能如何可知这等奇特的兵器,所以才渐渐承认了这东西的强大。但是这么一来,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只是辨明了局面而已。虽然有火炮这样的兵器,但是,柴绍作为一名硬核军事精英,心中却还是不免担忧这东西日后要怎么处理的问题,担忧一直这样持续着,一直到了今天。不过让柴绍心下稍安的是,如今的大唐,这黑铁战船经过一个阶段的生产,如今却也终于有了二十条——虽然李盛上疏反对过,并且表达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观点。——即钢铁火炮船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还望陛下开张圣听,不要被一时的表象所迷惑,大唐很快就能有层出不穷的各种越来越牛逼的战船,虽然是李盛,但这个观点还是遭到了包括李二在内的一众大唐高层真精英的联声驳斥。这说的都是什么?这种东西能写成奏疏,送到国都,就离谱。这钢铁火炮船都无敌了,还要整更好的,不是大伙不信,问题是已经强的这么离谱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能更强?这扯淡嘛。说的这些话,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这已经不能算是一派胡言了,简直胡言乱语好不好。不过毕竟是李盛的奏疏,李二虽然心下纳罕无比,看的懵逼,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抄送了一众心腹大臣共同讨论了一下。魏征等人是什么看法,不必多说。而这玩意自然也送到了柴绍手中,而柴绍一看之下反而陷入了思索,只是眼下时间还不长,只够多生产几条黑铁炮舰,想要更好的,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出来的。不过,就这二十条黑铁炮舰,应当也是足够了。柴绍摇了摇头。说到底自己只是担心军事行动的风险,而不是认为军事行动本身是不能取胜的。或者毋宁言,对于一名军人之中,真正的精英来说,一切战斗都是有可能失败的,但却,绝不能有任何一种失败,是理所当然的,真正的战士绝不承认天下有必然的失败。而现在的情况还没到那么严肃的时候,说来说去,自己只是去南海剿寇而已,甚至连剿寇都不是,只是配合一名晚辈去办事,自己去撑撑场子而已,这么一想,柴绍不禁笑出声来,一旁的骆宾王面露诧异之色。“义父为何发笑?”
骆宾王本来是出镇东瀛北海道,安抚黎民,也就是骆宾王暴力占领的那一大片地盘上的黎民,不过如今的大唐制度和大汉都截然不同,就更别说是更远的周制了——换句话说,如今的大唐州郡督抚也是轮换的,也会有升迁和变幻职位的情况。目前的话,东瀛的北海道是调动了勋国公张亮过去,至于辽州的空缺则是换了李孝恭。总之,眼下的骆宾王相当于还是再度回到了柴绍麾下。不过,虽然在东瀛那地方也算是见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对于眼前这些大黑铁船,即便是骆宾王也还是不禁感到惊叹,这也太气派了。记得自己年幼之时,天下还是乱世。兵荒马乱,生灵涂炭,不是千里之外的生灵涂炭,而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家附近,自己认识的远方的朋友,每天就都会有不知多少人涂炭。然而时至今日,这不知不觉之间,大唐连海船都如此强大,而这东西于过去的神州而言,那可是妥妥的三个字:不可思议。柴绍闻言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跟骆宾王说了心中所忧,也说了其实并无大碍的想法。不过这话在骆宾王听来。这番话直接让骆宾王忍不住的露出一个流汗黄豆的苦笑,“义父,这都二十条黑铁炮舰了,还能打不下一片南海,这也未免,”柴绍一听,微笑一下正想解释,不过接着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骆宾王的肩膀。柴绍作为国公级别的帝国超级精英,看问题是非常精确,心里是非常踏实的。但话是这样,柴绍还是知道自己如今的首要任务主要是引导年轻人,于是又讲述了一下此次出征的细节,实际上,这个细节从根子开始说起,就是大唐目前并不是要与东南岈诸国决战,而是要以暴力形成压力,再用压力完成目标。这在柴绍看来实际上属于不祥之举,因为正常来说,用暴力手段搞扩张,这本身并不是一件好事——大唐能光速击破漠北各路政权,是凭借了超凡的武力。但大唐能光速的瓦解漠北土生土长的各路政权,靠的却是众生平等的价值观念,以及“就算鲜卑人也有份”的重本抑末主义政策。正是因为这个政策,漠北的各路政权才陷入了诡异的“使不出力气”的奇怪状态,而之所以使不出力气的原因,那可太简单了,漠北诸国的人口都被大唐动员掉了,漠北政权能使出力气就见鬼了——除非他们会做法请阴兵。换言之,生存和扩张的逻辑,是截然不同,截然相反的。而现在大唐对南海诸国的策略,基本的底层目标当然也是扩张。但在扩张这个目标之下的策略,却并非是思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