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在四月底的时候到了江宁城，入城之后，靠着董鄂氏的名头。 朱雀在秦淮河畔做起了一座院子。 依靠多年开馆子的经验，加上李嗣兴给支的招数。 这座名为“清风斋”的小院子很快就打出了名声。 据说曹家的人都来捧场。 曹家真的来了，那也是冲着董鄂氏的名头。 没人会跑到京城去跟董鄂氏印证这家店是否是他家开的。 毕竟商贾是小道，大家族需要用其来敛财，但是谁都不会摆到明面儿上来说。 有阿吉这京城出来的家仆，没人怀疑这个馆子是董鄂氏的产业。 仅仅几天，这馆子中就生意兴隆。 这里可比一般的馆子要高级多了。 汗蒸、按摩、捏脚、采耳，这些享受的东西，别处可是没有的。 虽然大都是清倌人，但是这里的清倌人除了上床之外，能够满足客人更多的需求，不仅仅是陪酒、弹琴。 这种模式对于秦淮河畔几百年的经营模式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朱雀依靠雄厚的财力，又在扬州、杭州等你购买了一批瘦马，准备大干一场。 各家心中有怨气，但是都多少知道这清风斋有京城权贵的背景。 清风斋的后院有一个小院子，这里很少有外人进来。 此时一个侍女闪进了小院之中。 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朱雀的应允，侍女才走进房间。 朱雀正在逗弄怀中的一直狸猫，见到来人是自己手下的心腹绿珠，开口问道：“说吧，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都尉，延平王的大军来了。”
“哦，终于来了，咱们世子殿下还真是料事如神呢。”
“回头让阿吉将给江南织造衙门的东西都给送过去，咱们的院子太小了，得扩一扩。”
朱雀似乎说的另外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 郑成功此时刚刚到长江口，风声就已经吹到江宁城了。 当然这个消息目前也仅仅存在于达官贵人层面。 这些人知道的消息，朱雀也全都知道。 李嗣兴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去关心国内的消息。 灭国之战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他占领阿瓦城的第三天，一支由五艘盖伦船和十几艘桨帆船组成的船队出现在伊江的下游。 这支船队来者不善，一上来就击沉了好几艘明军的巡逻船。 李嗣兴知道这就是黑鲁叨的援军。 之前与缅军的战斗中，李嗣兴就发现了葡萄牙佣兵的身影。 此时的葡萄牙已经丢失了马六甲海霞的控制权，也丢失了日本的市场。 只能寻找贸易之外的财路，他们一直有做佣兵的传统。 这些葡萄牙佣兵也并非都是葡萄牙人，基本上欧罗巴各国的人都有。 这些来到东方的冒险者，要么是穷的吃不上饭，要么就是犯了事情跑路出来，反正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这里面没有数学家，也没有化学家和物理学家，他们也不会造枪、造船。 在战场上遇到了这样的人李嗣兴通常不会客气。 当然了，如果他们投降了，也会跟其他的土人一般成为俘虏。 其中有一个名叫托马斯的白人佣兵顾问，在投降后向李嗣兴透露了援兵的情报。 正是因为如此，李嗣兴没有主动去追击黑鲁叨，而是留在阿瓦城守株待兔。 当然了这几天他也没有闲着，一方面从后方调了一些人和装备过来。 城内组建了一支治安军。 阿瓦营也搭建了起来，这两千多的土兵在大明军官的带领下已经开始训练。 至于武器，阿瓦城的府库中多的是。 忠诚也不是问题，他们原本都是一些无地的佃农和奴仆，现在给他们分了土地，要他们造明军的反，他们第一个就要上去干对方。 人考虑问题都会本能地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李嗣兴来自后世，对人的本性非常了解。 除了解决兵力问题，李嗣兴还加强了城头的防护设施，他在对着西面伊江码头的方向安装了一些重炮。 并且对城头上的炮台用沙袋进行加固。 不知道黑鲁叨付出了多少代价，这次葡萄牙人竟然出动了这么多的兵力。 既然对方来了，李嗣兴就没准备让他们回去。 看着逆流而上的葡萄牙舰队，李嗣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沐芸瑞他们那里去了？ 她与陶依娜带着两千木邦土兵乘船去追击黑鲁叨，应该跟葡萄牙人的船队正面碰上，该不会是被葡萄牙人给干掉了吧。 他们只有十几艘长尾船，只要一艘盖伦船就足够将他们送到江底了。 李嗣兴拿起望远镜，试图从敌人的甲板上看到端倪，但是并没有看到任何木邦人的俘虏。 葡萄牙人一上来就对阿瓦城展开了炮击。 李嗣兴随即下令城头上的火炮反击。 双方你来我往，炮战持续了一天。 第二天，炮战继续。 这些葡萄牙战船上的火药似乎用不完一般。 他们始终没有登陆，明军也没有出城。 第三天的夜晚，江面上大雾笼罩。 无数的长尾船从上游顺流而下，这些小船上无人划桨，无人说话，只有舵手控制着船的方向，他们就像一群幽灵一般靠近了那些在江中抛锚的葡萄牙人的大船。 随着“砰砰砰”木头碰撞的声音，长尾船船头临时加装的尖刺牢牢地扎进了那些盖伦船。 随后，一架架带着挂钩的藤梯挂到了葡萄牙人的战船上。 激烈的战斗在甲板上爆发。 现在是半夜时分，很多葡萄牙人的火枪都没有填装。 他们只能拿着冷兵器与明军作战，但是明军中却有很多火铳手。 他们拿着一中短管的火铳，这种火铳的枪口呈喇叭状。 李嗣兴给这种射程不远，但是威力很大的火铳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雷铳。 这种火枪在欧洲的很多油画中都能够看到。 那些城市的起义者非常钟爱这种不需要瞄准的火枪。 李嗣兴根本就不担心这些葡萄牙人会攻陷阿瓦城。 他手下有上万人，而且装备的火器不比葡萄牙人少。 李嗣兴自己又对火器的使用非常了解。 因此装备火器的明军一点都不比葡萄牙佣兵弱。 明军的每一个突击队都配备了十名雷铳手，他们一露头就对着甲板上的佣兵一阵输出。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 明军的长尾船太矮，需要爬到盖伦船上。 许多人一露头就被那些佣兵干掉。 但是明军毕竟有人数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