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宥川心底不禁觉得狐疑。但他向来极守男德，因此最终还是将视线收回，“别气，我替你收拾她们！”

“没事。”

许知宜轻抿唇瓣，“我已经把那两个人从这里逐出去了。”

“爸……”白卿语也在身边默默出声。可她气势明显弱了很多，不敢再提什么让家人给自己撑腰的事。白宥川不高兴老婆生日宴被毁。他挥了挥手，“行了，既然不高兴的事都解决了，那么生日宴就继续！谁都别想耽误我给老婆办生日宴！大家吃好喝好。”

宴会厅逐渐重新躁动起来。尴尬的气氛被破除，觥筹交错，说笑攀谈声重新响起在这厅内……黎初也转了身。她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香槟酒，察觉到身侧那道颀长身影，她转眸，将酒递过去，“你要喝吗？”

“可以。”

厉南爵嗓音微低。于是黎初便将手里那杯酒递给他，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姿态慵懒地倚着柱子品酒，挑眉看向厉南爵，“苏嫣雪说的照片是什么？”

正抿着酒的厉南爵愣了下。黎初的眼眸里流转着疑惑，“而且还是我的照片？哪张？”

厉南爵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他佯装冷静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你右胸下那颗朱砂痣的照片。”

“咳……”黎初倏然间呛了一下。她还以为是什么正常的生活照，看颜值相亲一类，结果居然这么私密？突然想起当时她跟厉南爵初见时，厉南爵问她右胸下有没有痣……难道就是因为那张照片的缘故？可他要痣做什么！难道是……什么特殊的癖好？黎初的耳尖不由微红，“苏嫣雪她偷、偷拍的？我的私密照？”

那她岂不是早就被厉南爵看光了！厉南爵仍在佯装冷静，“也不算私密，没有拍到关键部位，只看到那颗痣，还有……你的腰。”

“很细。”

他又忽然补充道。黎初：“…………”她完全没想到中间竟还有这种插曲，不由得紧紧蹙起了双眉。“所以，”黎初停顿片刻，“你当初想让苏家冲喜只是因为看上那颗朱砂痣？”

“算是。”

厉南爵声线发紧，他忽然低了下眼眸，“也不全是。”

因为是她。因为由朱砂痣确认了是她。所以才选择她。黎初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眸光微微闪了下，“所以……你那个叫宝宝的白月光右胸下有朱砂痣，你才会以这个标准找妻子，最后找到了我这里。”

厉南爵：？“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没有白月光。”

“那宝宝是谁？”

“……”厉南爵不确定黎初对自己的感情，因此不敢轻易承认，四年前那晚的事情。于是他便嗓音低哑地道，“没有宝宝，那只是一个对你的昵称。”

黎初：“……”她忽然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想到厉南爵很可能有白月光，只是碍于他现在娶了妻才这种说辞，心脏莫名感觉有些发酸发胀。黎初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没再说话。厉南爵的眉心微微动了下，许是意识到了黎初的情绪，他稍许躬身贴在她耳边，“真的没有除你以外的白月光。”

他的嗓音很轻很柔。解释的时候有几分无奈和纵容，却不乏耐心，“不是用于辩解的说辞，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任何假话，相信我，嗯？”

黎初的红唇轻触着高脚杯杯口。她佯装轻松地笑了声，“行，信你。”

反正不过是契约婚姻而已。但她很快便见笑容敛了起来，垂眸望着酒杯，又不做声地喝了口。啧……被男人牵绊了情绪的感觉可真不太好。白宥川始终陪着许知宜，“听说你今天又当着大家面凶女儿了？”

“她不是我们的女儿。”

许知宜仍然坚持着她的这份说辞。白宥川原以为，她今年愿意将生日宴办得大些，是逐渐从产后抑郁症里走了出来，却没想到竟然还……“阿川。”

许知宜抬眸看向他，“难道你就没有觉得黎初长得跟我年轻时很像吗？”

闻言，白宥川微怔片刻。他不可否认地颔首道，“确实很像，不过还是我老婆更美一点。”

许知宜：“……”“别贫嘴。”

她觑了他一眼后将视线收了回来，“我觉得她才是我的女儿。”

白宥川蓦然僵住。他先是茫然了片刻，随后连忙道，“我的好夫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人家又不是孤儿有父有母的。”

白宥川根本就是个钢铁直男。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道苏家的那些八卦。许知宜摇头，“不，她没有。”

“阿川，初初的生日也是6月24日，出生在我当时生女儿的那个医院，而且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父母，她是被苏家换走的婴儿！”

“什么意思？”

白宥川脸色微变。他突然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一样的生日，一样的医院，被调换的婴儿，又跟自家夫人长得那样像……许知宜握住他的手腕，“苏家亲口承认，说苏夫人当年生下的女儿是个病婴，为了稳固自己苏家夫人的地位，就在医院里寻了个同日出生的女婴进行了调换。”

“你记得吗？卿语小时候也是个病婴，可我清楚地记得她原本很健康，医院里都有病例记录的，有记录下我们的女儿出生的时候什么病都没有……”白宥川皱着眉摇头，他宽慰道，“夫人，医生说了，语儿的ABO溶血性黄疸发病时间本就是出生后24小时内皆有可能，先天性心脏病晚些再查出来也很正常，有很多婴儿都是这样的。”

许知宜的目光逐渐散开。她松开白宥川的手，“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我，你还觉得我在发疯是吗？”

“不是，夫人，我不是……”白宥川见状瞬间就手足无措起来。“好。”

许知宜点了下头，“既然你们都不相信，只有我和阿琛肯信……那算了，我们两个也可以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