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轩字字珠玑,直白且难听,狠狠地打母亲与外祖母的脸,伤得两人面色惨白,如坠万丈深渊。苏轩毅然决然的回过头,见表嫂没有绕过安玉的意思,他当即捡起碎瓷片,刺向自己!啪!还没刺到,安玉的身体像破麻袋似的飞了过来,砸得他倒在地上。“表嫂……”抬头,看见表嫂满目恨意、又极力压制住的模样,他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到,表嫂的格局比他高、胸怀比他大,认知比他强、更是比他成熟十倍不止。十八岁的他,面对十五岁的表嫂,惭愧的脸面无光,自叹不如。他哭着上前,“表嫂……”“滚吧!”
凤离歌背过身去,握拳的手无声的压抑着情绪,几个深呼吸,又深深地吐息。他说得对,即便杀了安玉,也挽救不了团子的性命。但这件事却能给这一家子一个教训,相信经过此事,他们再也不敢来夜王府造次,巴着安太妃大腿、吸了十多年的血的几只水蛭,也能顺势拔除。“滚出帝都,永远都别让我看见你们!”
扔下极冷的一句话,大步离去。安轩感激涕零,“是,是!谢谢表嫂!我一直谨记着表嫂的教训,不会再犯糊涂了!”
安玉倒在地上,吓得瞪着一双死鱼目,浑身僵硬的像具尸体,抽都抽不了。王氏哭着,老太太也哭着。好好地一家人,折腾成这般惨状,以后,他们再也不敢踏足夜王府,提起‘帝都’二字,那都是浓浓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忘不掉……-临枫阁。夜色微凉,院子里,靠着墙的那棵大树下,挖着一块崭新的泥土,上面盖着草叶,还撒了一些水果、坚果,泥鳅,都是团子爱吃的东西。蟹蟹跪坐在边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腿间低低的抽泣着。凤离歌走来,看见这一幕,眸色狠狠一痛,只觉有些头重脚轻。走过去,坐在台阶上,望着那捧新土,目光有些恍惚……一朝相遇,几个月相处,又彻底分别。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小家伙归野林间,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都是她不好,连一只貂都护不住。如果能早点找到它,是不是就不会酿造悲剧?如果……想着这些事情,外加两天一夜未合眼,她脑中一直呲呲得响,就跟电流在滋滋滋一样,又吵又痛,几乎要把她的脑袋撑炸了。她无力的低下头,手肘撑在膝盖上,脸朝手心、捧着沉重的脑袋,有些昏沉。不知坐了多久,一道很轻的力道、拍在她的肩上:“小姐,对不起,我急事离开了一日,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云亦回来了。他满目愧疚,自责于没有保护好她。凤离歌缓缓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帝都城那么大,他独自一人、势单力薄,就算他帮忙了,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团子。“没事……”她声音很轻,嗓子也有些哑了。云亦见了,更是心疼,几句话到了嘴边,竟不知该不该说,犹疑道:“小姐……我查到一件事,说了的话,你……别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