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朝着帝都城中心的方向驶去。今日的都城热闹得很,处处张灯结彩,小孩奔走,大人吆喝,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叫嚣着新年的活跃祥和。红灯区。凤暖夭下了马车,在一家青楼的侧门处,把竹篮里挎着的水果取出来,在外面偷偷地烧纸祭拜。她甚至都不敢进去。突然,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走出来,叉着腰怒骂道:“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在我的如意楼外头烧纸,晦气!”
她愤怒地上前,一脚就要踢翻贡品香烛时,被一只纤细的素手捏住,拽到一旁。“你是……”“凤离歌。”
她直接报出名字,老鸨吓了一跳,禁了声,刚才那骂骂咧咧的架势也削弱下去。这女子是夜王妃,那蹲着烧纸的那个……凤家三小姐!老鸨看清,心底有了大概:十六七年前,她楼里的花魁被凤相爷看上,接进凤相府,生下女儿后就血崩而亡,甚至还没来得及享福,就撒手人寰了。花魁还未被赎身,身份名帖一直在青楼里,这也导致了凤暖夭年年都来祭拜。“夜王妃是要为玉姨赎身吗?”
老鸨笑咪咪的说,“不贵,只要一万两银子。”
玉姨,凤暖夭的母亲。凤离歌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一万两还不贵?你哪个脚指头算计的,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
一万两白银,等于一千万。她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而且玉姨又不是她娘,她凭什么掏这个银子?“这、这玉姨是头牌,又在楼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涨价……”老鸨有些心虚的说。实际上,她看中的是夜王妃的身份,这才敢闭着眼睛乱喊价。“信不信我随便找个借口,封你青楼?”
凤离歌眯眼,坏坏的笑。老鸨瞪眼:“夜王妃!老身可从未得罪过你!”
“把我当傻子一样敲诈,还不算得罪?”
“我,我没有……这、这……冤枉啊!”
老鸨慌得直摆手。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老鸨一肚子坏水,凤离歌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年来,凤暖夭作为相府千金,手里多少是有银子的,却迟迟未给母亲赎身,想必其中是有某些弯弯绕绕。她也懒得查了,素手一扬,直接揪住老鸨的衣领子,把人拽到跟前,说:“你在刚才的那个价格上,打一折,我就不追究了。”
“啊?!”
一折!一万两,变成一千两!这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初凤夫人交代过,不能让玉姨‘好过’,她这才卡着玉姨的身份牌,同时也让凤家三小姐背负了十几年‘青楼之女’的耻笑辱名。这要是把玉姨的赎身证明放走了,不就等于得罪了凤夫人么?老鸨忙道:“夜王妃,生意不是你这样做的,你听老身与你细说……”“我不听,要不打一折,要不打骨折,你挑一个。”
“……”老鸨登时流泪痛哭。这跟强人所难没有两样,夜王妃,您也忒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