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刻钟,厉影就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与人手,事不宜迟,墨绝夜连夜出发,带走了厉影,将卫江留在府上。凤离歌送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站了许久,才收回目光。“小姐,夜里凉,我们回屋吧。”
蟹蟹扶着她的手臂,轻声说。夜风拂面。微凉的风从领口灌了进去,钻进毛孔,凉凉的,她拢了下身上的衣物,仍觉得冰凉。不知是衣服穿少了,还是怎么。回到临枫阁。屋里空荡荡的,墨绝夜走了,房间里特别安静,静到她都有些不习惯。“蟹蟹,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她觉得自己跟墨绝夜在一起待久了,竟然养成了黏人的性格,她以前从不这样的。不知不觉间养成的习惯,是一种可怕、也难以更改的东西。蟹蟹摆着手,惶恐的说:“这里是临枫阁,王府主院,纵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睡在这里。”
更何况,还是睡王爷与小姐的床榻。“小姐,您要是害怕的话,蟹蟹在床边守着您。”
凤离歌敛了敛眸子,半个月来,找到医治之法,悬在心底的一块巨石也算是放下了一半,躺在床上,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会儿了。可,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想起母妃,一会儿又会想墨绝夜。这么晚了,也不知墨绝夜出城了么?城外黢黑,行路艰难,也不是是否会遇到危险?春天雨水多,也不知城外的天有没有下雨?心思诸多繁杂,翻来覆去的睡不好。“小姐,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蟹蟹守在床前,心疼的看着她憔悴的眉宇。“我实在睡不着……罢了,我去看看母妃吧。”
“可是现在很晚了……”凤离歌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夜色深沉,夜风冷凉。安太妃仍静躺着,半个月下来,吊着一口气,没有任何起色好转。在床前坐了一个多时辰,坐到夜深人静时,这才回临枫阁。回去路上,低声咳了起来,手握拳掩唇,一连咳了好几声。蟹蟹连忙用手背摸了下她额头,“小姐,您恐怕是感染风寒了!”
身体免疫力急剧下降,脑袋烫的晕乎乎的,凤离歌只觉得双脚虚浮,好像踩在棉花上,提不起力气,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屋,倒在床上竟不省人事了。半梦半醒间,好像闻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一只冰凉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低沉朦胧的嗓音好像从遥远的梦里传来:‘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真不让人放心。’谁?她好像在做梦。有些艰难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好像有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晃动,但却看不清……再次恢复意识,窗外已经大亮。凤离歌坐起身来,头脑仍是昏沉的,却没有昨晚那么痛苦了。蟹蟹趴睡在床沿上,因为她,小丫头也被折腾的不轻。她取了一张毯子,轻轻地盖在蟹蟹身上,可蟹蟹立马被惊醒,一下子坐直了身,兴奋道:“小姐,您可算醒了!还好下半夜退了热,不然王爷不在府上,太妃娘娘也伤了,我拿不定主意,都快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