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老板用衣袖把几张红钞票藏着掖着拿到杜敏身边。“警察大姐,我们也是做做小本生意,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杜敏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那只手上。“你在贿赂我?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抓进去?我们今天来只干一件事,把那个女人带走,我带不走她就要把你带走。”
杜敏放出态度,铁了心不妥协,坚持刨根问底找到那个被拐女人。“我,我,我不知道啊。”
小老板憋红了眼睛,半天就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明明来找你这里开房间了,你说不知道?”
杜敏不客气,果断掏出手铐给这小老板戴上。“哎,不要,不要!”
小老板的手被冰凉的手铐给锁住,这时候知道慌了,赶忙改口,“你们说的是不是一个穿着黑色男士外套,嘴角还有颗痣的女孩?”
杜敏手上的动作松了一下,继续追着问道:“你等一下,马上再描述一下她长什么样子。”
说着,她出门把警车上的中年夫妇喊了下来,让她们下来听听。“说吧,女孩长什么样?”
“那个女孩穿着一个黑色外套,男士的,拉链款式,她的眼睛是父母眼,就是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身子比较瘦小,个子大概和我差不多高。今天一大早天刚刚亮就慌里慌张的来了,她说要开房,但是没带身份证,我收她五十给开了个单间,后面就不知道了。现在在不在也不知道。”
小老板说完了,心情忐忑的问杜敏,说能不能不要抓他,他还要看着小旅馆,店里没人不行。杜敏扭头看向旁边的中年夫妇。“对,对对,很像,我女儿就是父母眼,左眼单眼皮,右眼双眼皮,这个很少见,然后个子也是这样……就是,就是我女儿还是很胖的,怎么会很瘦呢……”妇人和丈夫一对眼,立刻就激动的点着头。但是说着说着,想起“身子比较瘦小”,一下子再也坚持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怎么会瘦呢……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来迟了,爸爸来迟了……”中年男人一边抹着泪嘀咕,另一边就朝着旅馆的楼上走去。杜敏使了个眼色,朝着小老板喊道:“开的那间房?上去带路!”
到了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门前,小老板指着303这间房门:“就是这个,单人间。”
中年男人按下门把手,立刻把门推开。结果绝望的是,房间里空荡荡,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小柜子,什么东西都没有。“晴晴——”中年男人大喊一声。冲了进去,面对空荡荡的的房间再一次崩溃了。“晴晴你去哪里了,爸爸来找你了。”
杜敏眼眶湿润,紧紧咬着牙关,一把抓住旅馆小老板的衣领:“我问你话,人到底去哪里了?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没事干也不会随便进客人房间啊,我,我,我下午趴着睡觉,说不定是什么时候那丫头自己跑出去了。”
旅馆小老板看见面前这情况,什么都懂了,立刻想办法推卸责任。“那你们旅馆难道没有监控吗?找不到这个女人的信息?”
杜敏质问着。旅馆小老板又摇了摇头:“监控质量差,坏了,没来得及修。”
一旁的中年夫妇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火了,站起来,抹掉脸上的眼泪,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小老板的脸上就打了一巴掌:“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孩子,你还我晴晴,我女儿是被拐卖的,你还给我啊,你还给我!”
小老板直接懵了神。“别打,住手!”
警察们将中年夫妇给拉开,然后劝说道:“大哥大姐你们不要急,那边不还是有一个线索吗?当时借了电话打,我们去问问那个借他电话打的人不就明白了吗?”
他们的女儿此前用的电话位置已经查出来了,就是这街上的一个小杂货铺的固定电话,现在杜敏带着一众干警和中年夫妇以及旅馆小老板,直奔不远处的那家小超市。等到了地方,那个看着超市生意的是个老太太,见来了好几个警察,还有带银手铐的,立刻就问有什么事情。杜敏掏出警察证,亮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合州市公安局,调查取证,问你一些事情,不要和其他人讲,实话实说就好。”
老太太估计平时在家里也不当家作主,见到这阵势就慌了,一边答应着好,一边就转头朝屋里喊人。接着出来个老头,估摸着是老太太的老伴。“今天早上七点,有没有一个女人来你这里借电话打?”
老头儿点了点头:“早上有两个女的打电话,一个年轻的,一个老的。”
杜敏追问着:“年轻的长什么样子?”
“年轻的穿着个黑色外套,个子蛮高,然后……然后……比较瘦,多的就记不清了,年纪大了。”
杜敏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如果所有人的供述都是对的话,那么这对中年夫妇的女儿确实就是去过那个宾馆,也来过这里打电话。那么现在的问题已经很明了,这个女人她到底去了哪里?杜敏把旅馆小老板铐在警车上坐着,然后跟其他警员一起分散出去,向四周街坊邻居打听消息。到处打听着那个女人,很快,便又有了结果。门口的一个老大爷早上在家门口摆摊子卖菜,见到一个跟杜敏她们要找的这个女人很像的人,被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给抓着手,朝镇子的东边走过去了。“大爷你再想想,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女人当时有没有吵吵闹闹,或者哭喊?”
“女人脸上好像刚刚哭过,低着头。然后男的嘛我没注意看,个子也是瘦瘦高高的样子,当时凶了她好几句,说什么不准乱跑什么的。”
杜敏的心里立刻就有了推测。说不定就是女人乘着看守的空档逃了出来,但是又被收买者的家庭给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