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突厥兵被火箭洞穿了胸膛。接二连三的突厥兵跟着倒了下去。不多时，一轮箭羽过去，地下就躺了一大片。颉利可汗还没有在箭羽中回神，第二轮箭羽就跟着到来。唐军，这是准备充分地对突厥出手了。原来，耗在这里，不是唐军对峙，而是唐军在做打一场大仗的准备。而他，生生被自己给作死在这里了。赵先生说的和亲一途，是在误他啊。若没有那日赵先生给他画的大饼，他怎么可能会做起美梦。赵德言，东突厥的大罪人！实在是可恶至极。只是可惜，现在唐军已经把赵德言给杀了。那脑袋如今都被大火覆盖。想找赵德言出口恶气都不能。“大汗，咱们撤退吧。我们，顶不住了。”

扎巴译手里拎着沾着鲜血的盾牌，脸上已黑了大片。他就知道，唐军这就是动手了。如今东突厥根本就没有跟唐军一战之力了。再在这里耗下去，恐怕他们全部人都得把命丢在这里。他倒是不怕死。但这种死法实在是太憋屈了。这没动手就被杀的下场，他可不想见到。撤退不要紧。只要能保住性命，总能有所作为的。颉利可汗梗在喉咙里的不准撤三个字迟迟说不住口。他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将士。可，眼见着无数的突厥子弟兵被火箭所伤，连躯体都保全不了。他，闭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将士们的惨叫声越来越低，他们，耗不起了。“传令，突厥即刻后撤，不得念战。”

说完，颉利可汗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打了下去，再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他站起来就走。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能后悔。只要他还活着，以后再徐徐图之。中原之地……他还会回来的。几名护卫带着颉利可汗往后方撤去。扎巴译松了口气。他就怕大汗还死撑着面子不肯撤军。现在跟唐军死磕，不是好法子。能撤就好……“敌寇休走，吃我程怀默一枪。”

马蹄声在火光通天的情形下奇异地清脆明亮。扎巴译大吃了一惊。他回头隐隐看到骑着白马的程怀默手执银枪，越来越近。这程怀默有多难缠他是知道的。光是不准他们投降，就生生逼得他们绝望。偏生，人家还不怕他们拼命。这程怀默一追过来，唐军的后续兵力离得他们也就不远了。他长叹口气，今日许是他扎巴译的祭日。算了……男儿征战沙场，原本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还是不太甘心呢。好想再看一看家里羊圈里产下的唯一一只小羊羔啊。那是儿子苏克呼最喜欢的羊崽子了。“大汗，你们先走，我去挡住他。”

扎巴译捏着弯刀，朝程怀默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