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怀敢堂而皇之地把安苓带回稷山派，就是认定他短时间之内抽不出时间。而这边的高栖晨也被沉沦境派来的真正的魔修拦住。“大人可见过了那个人？”

这魔修也是倒霉，跟他合作的小魔修不知溜到了哪里，他也只好铤而走险，老老实实问高栖晨。深陷烦躁中的高栖晨自然无法同他打哑谜，“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人。”

那魔修登时跪下，“是您转生的残魂，也是沉沦境献给您的礼物，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溜到哪里去了。”

自从知道樊渊境请来魔凤助阵后，沉沦境就换了策略，他们也打算先收买魔凤。谁知那个好哄骗的小魔修居然自己跑丢了……听到残魂，高栖晨自然精神了。如今他神魂不全，无法真正献祭出自己的凤魂完成灭世大阵。而且，安苓不会坐等他集齐神魂，她一定会出手制止。……到时候再抓住她就好，然后再让她无力地目睹世界走向毁灭。想通的高栖晨自然暂且压下了内心的狂躁。他低声质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魔修，“残魂在何处？”

魔修抖的更厉害了，“大、大人，原本我与他约定戌时前见面，但一直没等到他，小魔这才斗胆来问您…小魔是真的不知道。”

高栖晨：“……酒囊饭袋。”

那魔修偷偷抬头，语气中讨好意味明晰，“不过小魔知道樊渊境老魔修之子或许有找到残魂的方法。”

高栖晨点头，“去做吧。”

不料那魔修面色难堪起来，两条浓烈的黑眉直接挤成卷曲的毛毛虫，“要不大人配合小魔一下，樊渊境老魔君之子的位置是机密，这件事小魔需要请奏魔君。”

高栖晨用极其怪异的目光看了一眼魔修，现在魔界上岗这么简单的吗？智商跟实力都没有要求的吗？小魔修很快请示完毕，高栖晨也顺着他的动作摸清了参与搅乱樊渊境的异境魔修。答应过的事高栖晨自然不会忘，等得到残魂的消息后，高栖晨会处理他们。前行带路的魔修笑的灿烂，“大人有所不知，樊渊境老魔修之子是个傻子，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哦。”

从杀阵中脱离到现在，除了心眼子多的安苓，高栖晨见的最多的就是傻子还有废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修仙界跟魔界同万年前比起来，似乎退化了不少……带路魔修显然不止有带路的功能，他还接了别的任务：向魔凤大人安利自己的魔君。“大人听说过我们沉沦境的魔君吗？”

高栖晨语气不耐烦，“没有。”

“那正好啊！”

带路魔修语气惊喜，“小魔就很了解我们魔君，让小魔来讲给您听吧！”

高栖晨迅速拒绝，“不必。”

带路魔修沉入自己的世界，“大人太客气了，这个事对于小魔而言只是信手拈来，不麻烦的。”

高栖晨：……是有什么障碍导致你听不懂魔话吗？手掌握紧又松开，不能杀，他还需要一个带路人。察觉不到阴冷目光的带路魔修面带微笑，甚至给自己搭配上了肢体动作。拍拍手，讲了起来，“要说我们沉沦境的魔君啊，那就一定要讲他刚出生就会喝奶、刚学会走路就能蹦跶的伟事！”

“不止如此，他六岁就能单手捉兔子，甚至可以独立宰杀野兔，将它制作成风味绝佳的烤兔！”

“还有！他……”高栖晨只想再下个禁言术。“……17岁就能通过试炼塔，并成功点亮沉沦境魔石！”

“等等，沉沦境的试炼塔还在吗？”

高栖晨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担心一个塔，他想到的是自己被阵在塔下的本命法宝。自小生活在沉沦境的魔修自然知道高栖晨想听的是什么，“在在在，当然在，大人的法宝也在，至今还在塔底燃烧，一到夜晚，塔外的孔洞处就能溢出红光，可漂亮了，真不愧是大人的法宝。”

对这番马屁无感的高栖晨只觉得枯燥，“收回残魂后我会去一趟沉沦境取走我的法宝。”

而魔修却在这时诡异地沉默了。沉沦境的试炼塔若不是有高栖晨的法宝撑着，三千年前就该塌了。而这试炼塔对于沉沦境而言却有旁的意义。与其他经常因为魔君继承问题混乱的两境不同，沉沦境的魔君之位不仅需要点亮魔石，还需要只身闯入试炼塔，并成功出来。若是没有能闯出试炼塔的魔修，那沉沦境魔君的位子就只能空缺。而现任沉沦境的魔君正是在魔君之位空缺千年之久后才出现的奇才。这也难怪沉沦境魔修都已他为骄傲……可若是试炼塔塌了，下任魔君又该怎么出现呢？这件事魔修只能偷偷反映给上级。回复也很快打入他的脑中，只有简短的两个字：‘随他’。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当今魔域没有一个魔修有能力与高栖晨为敌。魔修很快平复下来，看着不知为何问了一句：“大人对以后有什么想法吗？您已是当今世界的最强者，会考虑统一魔界跟修仙界吗？”

不考虑，他打算毁灭世界。魔修艳羡道：“我若有您的实力一定要去东海看看，据说那里开着会发光的花，我想采来送给心上人。可惜，那里有危险的鲛人……”“闭嘴！”

夹杂着威压的话直接让魔修吐了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沉浸在刚才濒临死亡的恐惧中。良久，他听到高栖晨的声音。那声音不知是孤傲还是落寞，听上去有种空空荡荡的孤独，像是被人兀地抽空了旁的情绪。“东海只是一片普通的海域，会发光的花跟普通的话也没什么区别，鲛人也不是人，只是有些人貌的野兽。”

他去过，所以他知道。除了翻涌不止的海面外，没什么特别的。魔修经过这个教训，再也不敢乱说话。有人牵挂他，他也有牵挂的人，自然不敢不顾生死地说一些废话。静下来，时间也变快了，两人终于赶到樊渊境老魔君之子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