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傍晚七点半。一整天没见到老婆影子,也没有收到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的薄某人躺床上生闷气,顺带思考人生。直到安笙带着自己亲自炖的大骨头汤推开病房门。见她终于来了,护工如蒙大赦,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安笙把保温桶放桌上,垂着头睨他一眼,“怎么了?护工给你吓成那样?”
薄景遇瞅见她嘴角噙着的那抹微笑,眼神动了动,又不动声色去观察她的表情。“安安,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是啊,昨天我们院长告诉我,有篇论文发了c刊,我申博稳了。”
安笙点头,大大方方的,一边说一边调整床头高度,让他半坐起来,然后支起病床上的折叠桌。“我们安安真棒。”
薄景遇夸道。安笙弯唇笑了笑,拧开保温桶,倒出一碗排骨汤。薄景遇吸吸鼻子,“好香啊,你自己煮的吗?”
安笙拿勺子搅了搅汤,笑意深深,“是啊,我亲手给你炖的。”
说着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来,快尝尝……”薄景遇美滋滋地张嘴。美滋滋……滋滋……滋……“味道怎么样?好喝吗?”
安笙睁着大眼儿望着他,忐忑又期盼的模样。薄景遇喉咙使劲儿吞咽了几下,“好喝……”安笙松口气,笑了,又一勺递到他嘴边,“好喝就多喝点,我炖的多,一桶呢。”
薄景遇随着她的话看向床头桌上的保温桶,眼前忽地一黑。一口接一口。大半桶爱心大骨头汤补下去,薄景遇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抢救一下。安笙再三确认:“真的不喝了?”
薄景遇点头:“饱了,再喝就撑了。”
安笙,“那行吧,等晚上再饿了当夜宵好了。”
薄景遇回味着嘴巴里残留的苦苦酸酸咸咸的味道,心说不可能饿的,打死都不可能饿的。安笙收拾碗勺子去洗手间里洗了,然后又端了一盆热水出来。过了这么些天,除了胳膊腿,薄景遇身上那些皮外伤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冬天衣裳裹得厚,他也没受什么皮外伤,除了脑袋磕了个口子,一条腿断的严重点儿,其他地方都没大事。安笙打湿毛巾拧了两下,掀开他被子,一脸认真道,“捂这么多天,都快捂出味道来了,我给你身上也擦擦。”
薄景遇看着她,听着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那想打哆嗦的感觉又来了。正好今天医生把他身上裹着的纱布给拆了,薄景遇上半身倒是整齐,穿着长袖病号服,下半身因为打石膏的那条腿在那儿挡着,穿了条四角裤挡住重点区域就扔那儿了。安笙掀了他的被子,看着他下面的光景,特别是那壮实的一亩三分地,根本就脸不红心不跳,把拧的半湿半干的毛巾往他脸上一盖,直接伸手去解他病号服的扣子。毛巾从脸上,沿着脖颈,胸膛,一路向下。温热带着稍许粗励的质感擦过皮肤,不轻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