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自从回了巢湖,便与图雅情难自禁,过上了恩爱的夫妻生活。湖里的妖精们都与冥河做了朋友,有鱼精池三娘,有蟹妖庞四嫂,有青蛙怪薛五哥,还有一只五百年的龟仙人叫做江六爷。那日夫妻二人与四妖在大船上饮酒吃鱼。突然图雅吃了一口米饭,便有些作呕,捂着嘴巴出了船楼,扶着船舷上的栏杆,向水中呕吐。池三娘见了图雅这般模样,便对冥河说:“恭喜恭喜,弟妹有喜了。”
庞四嫂身旁还坐着一个三岁的孩子,长着却也可爱,她爱抚着孩子的头,笑起来说:“以后我的孩儿四郎就有玩伴了。”
冥河这才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急忙走出去,将图雅搀扶进来,说:“怎么样?好受些了吧?”
图雅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恶心。”
庞四嫂说:“没事的,我有四郎那会儿,也是这个样子。”
阿雅摸摸自己的肚子,说:“莫非真的有了。”
池三娘说:“是真的有了,也不知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冥河却对图雅说:“我与你虽做了夫妻,却未曾让你做过花轿,拜堂成亲,想来也是对不起你。”
图雅说:“我与你如今快乐地生活在这巢湖上,远离江湖险恶,我知足了。”
冥河牵了图雅的手儿,说:“图雅,总觉得对不住你。”
江六爷便说:“这又何妨,我们这就给你张罗,补办个喜宴。”
薛五哥附和说:“六爷说的对,明日我便去岸上的镇子里,给你们置办喜事的用品。然后择个黄道吉日,让你们喜结连理。”
几人说着话,却见不远处的一只小船向船楼驶来,距离近了,小船上的女子便飞上大船来。来者是十二楼的楼主柳七彩。冥河与图雅都曾在柳刀府门下多年,与柳七彩自然认识。冥河起身作揖说:“大小姐今日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图雅也站起来,恭敬说:“大小姐,快请坐下。”
柳七彩说:“我这次来有急事,苏酥被抓去了亡忧阁,苏打为救苏酥,已经身在滇州,可是安太岁又请来了一个魔王,是朱雀的分身,叫做麻雀。善用火术。所以我特来请冥河奔赴滇州帮忙,最好现在动身。”
冥河说:“好,我这就动身。”
图雅见冥河要走,说:“冥河,我们一起去。”
冥河说:“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宜在风餐露宿,何况那亡忧阁是个凶险去处,你安心留在家里养胎,有池三娘庞四嫂照顾你,我去去就回。”
柳七彩对图雅说:“图雅,这巢湖风浪大,不如随我去烟雨楼住些日子,冥河,你放心去吧。”
图雅为冥河拿了包袱,冥河便腾云驾雾而去。幸好将大片云彩带去了滇州,也给丛林的早晨带去了阴霾。林中的火海逐渐吞噬村庄,村民们挖掘壕沟,准备水桶。却不想大火愈近,滚滚浓烟将人呛得窒息。有老人嗅到了空气里微凉的腥味潮湿,便抬头看向突然阴霾的天空,期盼上天说:“老天爷,快下雨吧,救救我们吧。”
冥河的到来让天空出现电闪雷鸣,开始下起刀雨,锋利的冰刀穿透烧焦的叶子,砸入红色的火苗,刺伤过往的走兽行人。亡忧阁的人马开始在嚣张的杀戮中自救,却还是有些功夫欠佳的人被飞刀插成刺猬,惨不忍睹。“这冰刀是冥河的,现在他手里有流削刀,本是我的克星。而我又只是朱雀的分身,烁金刀也未曾带在身边,我还是走为上计。”
麻雀知道自己的克星来了,便对安太岁不辞而别,肩胛处生出一对火翼,在刀雨中飞行。那冰刀刚贴近火翼便融化为雨水,滴落在炙热的翅膀上又腾起白色的蒸汽。冥河与麻雀都曾在柳刀府自然认得。他见麻雀要走,便追上去喊:“麻雀,你想往哪里逃,快快束手就擒。”
“我打不过你,但比你飞得快,下次再见。”
麻雀飞过乌云,向日光温暖的东方奔去。安太岁见麻雀逃走了,立刻下令:“亡忧阁属下听令,原路折返宗主府,快撤。”
有了主上的命令,亡忧阁的刺客调转马头,开始撤退。花不败与稻草人骑着毛驴正在路上,见了这番景象,不由喜出望外说:“麻雀逃走了,那亡忧阁的安太岁死期不远了,我们现在去杀安太岁。”
稻草人说:“我为什么要与你去杀安太岁?”
花不败说:“他手下的无邪杀了郭屠。”
稻草人说:“我要去杀无邪。”
花不败说:“你可知道你是谁?”
稻草人说:“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花不败说:“你帮我去杀了安太岁,我就告诉你。”
稻草人说:“那你先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杀了安太岁,我稻草人说到做到。”
花不败说:“好,事到如今我不再欺瞒你的身份,你是木芒刀。”
稻草人说:“你说我是木芒刀?你怎么知道?”
花不败说:“这六绝刀中,唯独木芒刀是把妖刀,可以妖化为人。但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木芒刀不是一把刀,而是双刀。一把刀身上刻着荣字,一把刀身上刻着枯字。你是那把木芒枯字刀。”
稻草人吃了一惊说:“怪不得我生来如此这般丑陋模样。”
花不败说:“那安太岁,是肉灵芝所化,你我若联手杀了他,吃下它的肉灵芝,我们便能重塑肉身妖化为人了,如何?”
稻草人说:“可以。”
花不败说:“我看那安太岁带着人马撤退了。你披上了疯书生的面皮,可混入到亡忧阁。我现在去将冥河接回落花坡,明日便反攻亡忧阁,到时候你做内应。”
稻草人说:“好,我潜入亡忧阁,顺便找机会把那无邪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