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父亲一审开庭，季暖一晚上没睡着。心里藏了事，她几乎是盯着天花板看了一夜。直到手机日历的提醒响了，她才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感到头晕晕乎乎的，有点头重脚轻的意味。她咬牙忍着难受，往桌前一坐，果不其然看见自己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和白的像鬼的脸色。她浅浅地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勉强盖住了难看的脸色。她先去医院接上了母亲，才和母亲一起到了法院。季暖扶着母亲走进去，看见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父亲时，鼻子猛地一酸。季母也眼眶湿润，原本就有些虚浮的脚步更加的不稳了。季暖扶着她坐下，扫视了一圈，没见着顾之砚的身影。也是，他的确不会出现在这里。案子开审，从头到尾都很顺利，可季暖却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些许的不安。季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暖暖，暖暖……”季暖抿紧了嘴唇，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法官就要敲下锤子。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等等！”

季暖心脏猛的一抽，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突然冒出来的那人，脸色一片苍白。那是顾之砚的助理。他不敢看季暖，手里握着一份材料，径直走进来，递给了对方的律师。季暖的心急速坠入了谷底。对方律师看了季暖一眼，高声：“等等，我有新的资料要提交！”

……十分钟后，法槌落下。“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三百万……”法官之后再说了些什么季暖一概不知道了。她脑子一片空白。随即，她感觉到一直紧紧握着自己手的力量顿时松懈。她一抬眼，看见母亲直直地晕了过去。“妈！”

季暖一下站了起来，把母亲紧紧抱在怀中，好几秒后才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120。半晌之后，她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昏迷的母亲被抬上救护车，被人轻轻推了推才反应过来，匆匆跟着上了救护车。车上，她握着母亲的手，一言不发。一审判决她爸爸十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三百万。“妈妈，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季暖喃喃自语，一直不断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