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她，面生，没见过。圈子里较为出名的调香师，她不说全都认识，多多少少也是脸熟的，但是眼前这个，显然是没有任何印象的。“你不是帝都人？”

她问道。苏韵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帝都人，还有差别对待吗？”

“我没这么说。不过……”贺蓉蓉顿了下道，“你跟他比完不算什么，有没有胆量，跟我比一比？”

“蓉蓉……”边上有人忍不住出声阻拦，“你奶奶不让你……”“嘘！”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横过去一眼，那人就不敢吱声了。被她盯着，苏韵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跟你比？”

“怎么，不敢了？”

嗤笑了一声，她说，“我还以为你多有胆，多有本事呢。怎么，怕了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

跟这么一个小姑娘较劲实在没什么意思，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新到手的新鲜香料该怎么运用才比较好。相对于在这里跟一个小丫头莫名较劲，还不如赶回去好好研究下新鲜玩意儿。“你站住！”

没想到自己的激将法不管用，贺蓉蓉变了脸色喝道，不想让她就这样轻易离开。手下输了比赛无所谓，主要是输了面子。她之所以提议要比一场，除了是想要赢回面子，更是对自己的自信。在调香上，她觉得自己是有天赋的，再加上时不时跟在小叔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的知识，每次跟同龄人之间比赛，从来就没输过。贺蓉蓉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顶级调香师，会成为这个行业中的翘楚，佼佼者，从未有过败绩的她，难得遇到个感觉还像样的对手，怎么能轻易放过呢。“我以为，你们起码知道愿赌服输这四个字。”

往后退了一步，苏韵有些不耐烦跟这些人纠缠了。“服不服的，也要比过了才知道！你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吗？”

挑衅的看着她，贺蓉蓉今天是不比不会放过她了。她往前两步，逼近了苏韵，目光中是满满的战斗力，俨然是不比不罢休的架势了。剑拔弩张间，就听到一声，“蓉蓉！”

很平常的一声呼唤，然而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儿显然被惊到了，双眸一怔，接着闪过一抹惊惶，转过身颇为不自然的唤道，“小叔。”

“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走过来，虽然穿的是休闲服，但掩不住一身的贵气。他随口一问，贺蓉蓉说话都没有方才那么自在了，“跟，跟朋友斗香玩儿呢。”

“那斗完了吗？”

他又问。“斗，斗完了。”

小声的回答，她没想到小叔竟然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往前走了两步，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既然完了，就赶紧回家，时间也不早了！大半夜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瞎溜达什么。”

虽然这话是跟贺蓉蓉说的，但是男人的视线却是看着苏韵的。不知为什么，苏韵觉得这人有那么一点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可是我还……”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奶奶吗？”

“……”一句话就让她蔫了，小声嘟囔，“好嘛，我回家就是了。”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其他人也就自发跟着散了，只是经过苏韵的时候，贺蓉蓉还是很不服气，“我一定会跟你比一场，而且一定会赢你的！”

耸了耸肩，就算做回答了。小屁孩儿，还真的较上劲了呢。眼看着为难她的人都走了，苏韵也准备离开这里，却不妨被人抓住了胳膊，“你就这么走了？”

低头看了眼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她再抬眸，就看到方才的那个男人，“不然呢？”

“我帮你解围，你是不是也应该谢谢我？”

男人理直气壮的说。“第一，方才那女孩儿是你的侄女，你拦住她，也是为她好。第二，方才我没觉得自己被困，也不觉得你帮我解了围。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似乎没让你帮我解什么围。”

“……”被她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男人失笑，“你还是那么能言善辩啊。”

拧起眉认真的打量着他，苏韵觉得他这个话有点古怪，“我们认识吗？”

听着话里的意思，好像以前认识她似的。男人愣了愣，大约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比她还惊奇，“你不记得我了？”

不是他过于自信，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女人跟他打过交道以后会不记得的，然而从她的眼神里看见的是迷茫，显然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不记得。莫名的，有一种受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