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过看过重要吗?”
老太太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结果了吗?”
她怎么都没想到,儿子竟然会直接断人生死。一开始提出怀疑的时候,她也是怀疑的,并且做鉴定,她也是同意的,那是因为血缘血脉这种东西不容混淆,如果司耀不是司家的子孙,就说明了那个女人的不贞。那是万万不能让那个女人生的野种来继承司家的产业的。可现在已经变了味了,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司承业现在的意思,不管他是不是司家的人,都要往他的头上扣这顶帽子,只是为了争名夺权。“妈,你就答应我,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软声哀求道。每次自己这样放低姿态,像个孩子似的哀求,母亲总会心软,会答应他的任何请求。就像上一次,她答应自己做配合,去引司耀他们出门,所以不管是什么事,哪怕天大的,只要好好求一求,就可以达到他的目的。老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说,“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亲侄子,你是他的亲叔叔。他是司家的子孙的话,你们有着浓浓的血脉关系啊!”
“妈,你这个时候怎么心慈手软起来了呢?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他怎么把我们司家的人一个个驱逐出公司的?你忘了我跟姐姐都是怎么在他手底下看他眼色的。这个时候想起来我是他叔叔了,他这么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是他的叔叔呢?”
司承业愤愤不平的说。这些年来,他的心里堆积了太多的不满。公司的项目,他提出来的通通都被否决,别人的都能进行,他的就是垃圾,他拉拔两个人上位,要不了多久司耀就会给弄掉。摆明了就是跟他过不去,他自己想着法子弄点外快,还被拿出来当典型当众批评。犯得上么!怎么说都是自家的产业,左右也没便宜了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当侄子的一点面子都没给叔叔留,现在想让他这个叔叔手下留情了?“承业……”“好了,妈。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回来跟你说吧!”
他听着不太对劲,老太太今天的态度很古怪,不像以前,他说什么是什么,看来还是得赶回来,当面说才行。“承业!”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了。望着被挂断的手机,幽幽吐了口气,只觉得一颗心疲累无比。以前她总挂在嘴边说自己老了,老了,但打从心眼儿里,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丈夫这些年对她都不错,照顾的挺好,她打从嫁过来就是养尊处优的,虽然生了几个孩子,但是没吃过什么苦,如果说吃过最大的苦,那就是几个儿子的早逝了。她保养的很好,现在这个岁数看上去,也比同龄人要年轻很多,但是这一刻才深深的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一颗心,好累好累!转过头看向镜子,不管怎么保养,脸颊上的皱纹是掩饰不住的,鬓角也有了微白的发丝,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站起身打开门,就看到司从容站在外面,神色复杂,“妈。”
“你都听见了?”
看着她,司老太太问道。“没有,我只是听着有动静,您在打电话吗?”
试探着问道,司从容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点了点头,她说,“从容,你告诉妈,妈该怎么做?”
被问的一愣,司从容说,“妈,这个我也不知道,还是您决定吧!”
她要是知道,昨天就不会那么慌张了。老太太晕过去,本来是要叫救护车的,还好又缓过来了。她按住了自己,不让叫救护车,只是不想事情闹大。如果她进了医院,一定惊动所有的人,但是她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办,在此之前,谁都不能说。“唉!”
——司承业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路上先去了趟医院。手肘疼得厉害,就算不怎么动也直冒冷汗,刚开始他以为只是有点脱节了,稍微活动下就能恢复原位,现在看来,似乎不那么简单。去医院大夫检查了下,又拍了个片子,然后很肯定的告诉他,“骨裂了。”
“骨裂?!有那么夸张吗?我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惊讶的张大嘴,他觉得不太可能。“是骨裂,你看这里,这个位置……”指着片子上的位置给他看,医生说,“你可能摔倒的位置恰巧磕到了,这个都说不好的。有的人摔巧了,骨折的都有。你这个症状应该不严重的,但是你……你说你是昨天晚上摔的?”
“对啊!”
“那就是时间太长了,拖太久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打个石膏固定下,最近不要乱动,过两天就好了。”
“那我还能开车吗?”
这样打上石膏,还怎么开车。医生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说呢?真是倒霉!他心里暗暗又给于奚若记了一笔,自己的手肘受伤,还不是因为她!这个时候,他就无比痛恨自己没有学武,不然的话,就可以像司耀打伤她那样,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了!不过也不要紧,等接掌了司家,到时候雇佣些更厉害的人物,还怕对付不了她!医生给他打了石膏固定住,他起身去交费,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只是一瞥而过,那个身影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不能吧!有那么巧吗?!心里咯噔了下,哪怕只是看到个背影,都有那么点毛毛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的,他就跟了上去,快步的追过去想要看看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拐过弯,就看到那抹背影进了个房间,有点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下,房门是关着的。再抬头看了看,上面赫然写着的是“神经内科”。神经内科?那不就是神经病?!司承业蓦地睁大了眼睛,脑子里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就看到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躲闪不及,就这么跟人面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