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奚禾咬了咬唇,轻声说,“知道了,姐姐。”
“去吧。”
于奚若挥了挥手,看上去格外的苍白,虚弱无力。“那姐姐你的身体……”她不无担忧的说。“我不要紧。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他闭上眼睛。看上去,已然不想再说话。于奚禾便无声退了出去。听到离开的动静,于奚若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开口道,“阿呆!”
阿呆立刻上前:“大小姐!”
“派两个得力的人跟着她,记得不要出什么岔子!”
她眼眸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是!”
阿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去办。阿呆是要守在她的身边的。,她在练功的时候,必须有得力信得过的人在旁守护。除了阿呆,这个人选不做他想。但是,于奚禾那边也不能不派人,尤其最近她心思浮动,更要牢牢的盯着。——时近正午,司家的族老们陆陆续续也都来得差不多了,大多都坐在院子里喝茶吃点点心,他们其实也不知道今天究竟要干什么,不过既然说是大事,又是老太太发话,那就都来了。此刻都坐在院子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只是……正主还没来。司承业让佣人们给上茶上水的伺候着,转身去看了看,司耀还没来,至于于奚若会不会来,他不肯定,不过那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今天的主角不能少。看了下时间,正准备给司耀打个电话问他是不是不敢来了,就收到下人来报,“少爷回来了。”
唇角勾起,他很高兴,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司耀和苏韵是一起走进来的,他们进门的时候,有些平辈晚辈甚至下意识的就站起身来,司耀身上自带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很容易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折服。至于其他长辈们,虽然不至于起身相迎,但也都是停下了说话,纷纷侧目看了过去。“这么多人?”
虽然知道是家族会议,不过苏韵也没想到,竟然人这么多,她好像只有小时候在褚家见过这场面,后来逐渐长大了,再后来离开了褚家孤身在外,鲜少有这样的交集。司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如果待会儿你觉得不舒服,就先去客房休息下,这边很快结束,我们就回家。”
“不要紧。”
轻轻摇头,苏韵看到已经朝他们走过来的司承业,笑道,“我也想看看他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贵客就是贵客,姗姗来迟啊!”
司承业笑呵呵的说,他心情很好,想到今天接下来要发生的,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司耀沉声纠正他,“小叔这话说的不对,我回自己家,怎么就成了贵客了,我是主,不是客。”
“是主是客,有时候还真不是一定的。”
他意味深长的说,“好了,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就等你了,开始吧!”
略点了点头,司耀环顾了下四周,“奶奶呢?”
“你奶奶很快就会出来的,我们先开始,不要紧的。”
他说。想了下,的确也是不很要紧,司耀径直上前,站在最当中的位置,扭头看了下苏韵。她很自然的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拿了出来,往边上站开两步,就站在他的身侧。“诸位长辈们,族老们,今天让大家到这里……”顿了下,他扭头看向司承业,“小叔,今天是你把大家召集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见他主动来问自己,司承业可得意了,笑了笑说,“当然有事要说,还是关乎我们司家血脉续存的大事!”
一听事情这么重大,其他人都打起了精神,“什么事这么重要?血脉续存?莫不是……承业你有后了?”
有长辈开玩笑打趣他,所有人便哄笑起来。司承业也不恼,看了他一眼,“二伯父,我有后是迟早会有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要说的,是关乎我们司家血脉正统,不能被人混淆的大事!”
他拔高声音,所有的人都能听得见,又看他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其他人便也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气氛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承业,究竟是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有人忍不住问道。司承业没回答,只是稍稍侧了侧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司耀。原本,每次这样的家族会议,他都是主持者,都是发话的人,而自己只有坐在下坐听着的份,可现在,不一样了。而且从今往后,都会不一样的。司耀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的回视过去,只是看上去,他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的脸,司承业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司耀啊司耀,你威风了这么久,一定没想到,最后会这样败在我的手上吧。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司承业说,“阿耀,这件事可是关乎我们司家声誉的大事,但如果我们司家的子孙里,有人并不是司家的血脉,根本就不是司家的后人,当如何处置。”
他张口就直接这样问,司耀看着他的眼睛,开口回答,“虽说血缘关系不能混淆,但是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不知道小叔在说谁,但是这个人如果没有司家的血缘,不是司家人,为什么会变成我们司家的后人呢?”
“如果有人存心隐瞒,又或者,他自己都不知情呢?”
司承业继续问道。“那就是两种情况了,如果有人存心隐瞒,想要混进我们司家的家族里,那自然是应该把这个害群之马给踢出去,但如果他自己都不知情,这些年来,或许他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司家的人。血缘或许是假,感情却是真的。”
司耀逻辑清晰的回答道,“我们家族庞大,或许别人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不危害到家族,便也,不那么重要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司承业还以为,他一定会斩钉截铁要把人给踢出家族呢,本来想用他的话来套他,没想到硬是不接招,这司耀,果然是小狐狸一只!但是,司承业哪里会让他这么容易混过去,势必要逼他做出一个表态。他微微笑了笑,往前一步道,“话可不这么说,我们司家一直都是很重传统的人,诸位叔伯都坐在这里,大家也都是各家的长辈,如果自己的子孙里,出现了混淆血缘,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子孙,根本就不是自家孩子的事,试问,谁能安稳的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