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离开，而不是被老爷子给撵出去的。沉寂，空气中安静的诡异。苏韵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唇角微微不自觉的颤动显示出，他内心也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老头儿……”她轻声开口，只是还没说，就被打断了。袁老爷子一抬手，霸气十足的说，“别管他！滚了更好！他不走，我还要撵他走呢！”

“不是，我是说……”“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自己家的亲戚我不知道什么样子吗？他是有点小聪明小天分，但心思不正，干我们这行，心思不纯不正，就容易走偏路！当初我瞧上你，除了看在褚老头的面子上，也是因为你……”话还没说完，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啪！”

他怔了怔，止住没说完的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的转过头，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过去。“啪！”

这一声较为轻一点的声音，来自某个肇事者的小嘴巴。小小的人儿，小小的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架子上，小手还摆了摆，咧嘴笑。那个架子原本是放一些摆件的，老爷子已经让人把上面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了，只是锁住的橱窗里放了两把紫砂壶，是老爷子的心头好。原本也要收起来的，但想着放在橱窗里，外面是锁住的，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就没再挪来挪去。此刻，本应该锁住的橱窗大开，里面的一把壶已经落到地上惨兮兮的成了碎片，另一把还……“我的心肝儿！”

老爷子颤声叫了一嗓子，也不知道是说茶壶还是人，踮着脚儿就奔了过去。“给爷爷！”

小家伙似乎懂他要什么，伸手去捧那个茶壶想递给老爷子，但是他爬在那里，两只手去拿，人就不稳了，身体晃了晃往后倒。“心肝儿！”

再次喊了一声，老爷子一个箭步上前，也不知道腿脚突然那么利索，一把抱住了要掉下来的小家伙，与此同时，响起来的是另外一声，“砰”！闭了闭眼没睁开，仿佛这样就能不面对这个现实。他的心痛，肉痛，浑身都痛！“不怕不怕，爷爷不怕！”

双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他不要害怕。老爷子：“……”呜呜呜，他想哭！苏韵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叹口气说，“我刚才就是想说，你那两把壶贵不贵？”

可是他偏要打断她的话，自以为豪气的在那说啊说，慷慨激昂的。“你说呢？”

睁开眼，他很是哀怨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倒是说啊，我还以为你在说袁彻那个臭小子。”

“那是你们的家事，我说的上么。”

叹了口气，苏韵冲他张开双臂，“给我吧！”

可老爷子却是抱得紧紧的，“不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给你，你就要揍他了！”

抱着司廷走到一边去坐下，牢牢的抱在怀里，扭过脸朝向另一边，不去看那一地的碎片，心痛。虽然心痛，但还是舍不得怀里的小东西被揍。“不揍不行，每次来都搞破坏，你不能这么护着他。”

苏韵认真的说道。“坏就坏了，东西而已！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小东西的脑袋抵着他的脖子，软软的，真是软到了心底。就是这么的矛盾，明明气得不行，又腻乎到了你的心底，让你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打不坏的，我是亲妈！”

无奈的揉揉额头，这老爷子真的是，怪胎。“亲妈也有失手打死孩子的，除非你保证不打。”

他死活抱着不松手，让她下保证。苏韵：“……”这种保证不会下的，该打得打，总要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方才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改天再赔给老爷子两个好一点的，不过儿子怎么打开那个锁住的橱窗，倒是有点让她好奇。“那好吧，那就放他住你这儿吧。”

收回手，既然不肯给，那就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送他回来，再送回来。”

说完转身要走的样子，老爷子登时慌了神，“别别，给你给你！”

一边把孩子递过去，一边忍不住的说，“要打你回去打，别在这里，老头子我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