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根针?”
陆心昀望向身侧的林修逸,眉间隐隐现出忧虑之色,“这针藏在心脉里,岂不是时刻要受剥离绞痛之苦?”
“没那么严重……只是灵力耗尽时,胸口会隐隐作痛罢了。”
苏铭宇小心地为陆心昀掖好被子,抬手覆上了他的额,“我用七种药草抑制他的痛感,即便真的发作,也不会影响日常起居。倒是你,又动用手札之力,把体内的能量体系都给冲散了。”
“……抱歉。”
陆心昀疲惫地阖上双眼,费力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你啊,” 苏铭宇轻叹一口气,摇摇头道,“署长的封印已经失效,你只能另寻办法抑制手札侵蚀了……你说你,总是制造无数麻烦让我解决,偏偏每个都难得让人抓狂。”
“……” 陆心昀没有回答他,苏铭宇一抬头,发现少年不知何时陷入了昏睡。他苦笑一下,抬手探了探陆心昀的脉,墨色的眸中多了些许疑惑。 小昀儿为救修逸自毁封印,费了千辛万苦才打开他的灵力结构,助我施展医疗术法。按理说,他的体内应净是手札的至阳之力,而不该如现在这般阴阳平和之状才对。 难道是…… “铭宇……” 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苏铭宇回头一望,竟是秦越在说话。他立刻来到秦越身边,仔细探了探他的脉息,确定无误才道,“教授感觉如何?”
“我没事。”
秦越闭了闭双眼,回身望向两个孩子,“他们怎么了?”
“教授放心,他们两个暂无大碍,只是治疗伤病累着了。”
苏铭宇把床边的药用术法温了一下,小心地端到秦越身旁,一勺一勺喂给他喝,“这是解毒剂,教授服下后,余毒便可清理完全了。”
“……毒?”
秦越疑惑地看着苏铭宇,“我怎么……会中毒?”
“应是行路途中遭了暗算,没有察觉吧。”
苏铭宇放下汤碗,打开药箱取出两支毒剂,一齐递到秦越手中,“此毒是远古术法凌雨,无色无味隐匿无形,也难怪教授察觉不出。”
“……”秦越闻言沉默良久,似乎在思索什么。他望向身前的瓶罐药剂,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我竟连别人的暗算都识别不出,果然是老了。”
“教授说笑了。”
苏铭宇看到他眉间的无奈,忍不住道,“您与我只有六岁之差,若是您老了,那我……” “……” 秦越和苏铭宇同时止了声,而后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空中的灵能发生了变化,细碎的蓝光从陆心昀身边流泻出来,化成一位湖蓝色长发的少女。 “……你是……” 苏铭宇震惊地看着蓝发少女,“图尔轩•琅烨!”
“是我。”
琅烨向秦越行了个礼,回身对苏铭宇说道,“我在心昀的结界中疗伤,被他用术法禁锢在里面……现在伤势已愈,才勉强能施法破他结界,出来和各位相见。”
“……他就是这个样子,喜欢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揽。”
苏铭宇看向沉睡的陆心昀,眸中多了一丝疑虑。他思忖片刻,抬头望向身前的图尔轩•琅烨,说道,“图尔轩小姐,你是一路跟着心昀过来的吗?”
“……我俩是半路相逢,之后……” 琅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秦越一眼,过一会儿才接着道,“之后去了陆家,在陆家祖母那里……确定了关系。”
“……什,什么?!!”
苏铭宇目瞪口呆地望着琅烨,心里又是惊异又是激动,一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们……已经订亲了?”
“……也不是订亲,只是祖母让我们——” “哎呀差不多意思嘛,反正在她心里你就是孙媳妇啦。”
苏铭宇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看得秦越哭笑不得,“他俩的事,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我这不是替小昀儿高兴嘛,再怎么说我也是大他好几岁的哥哥,哥哥看着弟弟有了归宿,自然高兴得很啊。”
苏铭宇兴奋地说了许多话,弄得琅烨更不好意思,脸上都添了绯色。她暗骂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被这个二十多岁的臭小子弄得面红耳赤,真是丢脸丟到家了。 陆心昀,你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没看见我正被你哥哥调侃吗? 琅烨瞥向熟睡的陆心昀,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秦越见她羞涩难当,赶紧向苏铭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 “……喔,抱歉。”
苏铭宇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向琅烨赔了个不是,“请族长莫要见怪,我实在是……” “无妨无妨。”
琅烨抹了一把脸,摆摆手道,“现下伤患众多,在这聊天影响休息,不如作罢。等大伙康复了,我在好好畅聊一番,岂不妙哉?”
“妙不可言。”
苏铭宇一句话应了回去,弄得琅烨哑口无言,只能眨巴着眼睛笑。她的笑十分瘆人,苏铭宇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赶紧告辞离开了。 臭小子伶牙俐齿的,把我说得那样窘迫,活该被吓。 琅烨走到陆心昀身边坐下,伸出手覆在他的腕骨上,感知体内能量涌动。窗外的风雪愈来愈大,吹得门框都沙啦沙啦作响,听得琅烨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