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凤霄没想到沈商卿问的只是这件事，他眉峰一扬，“蒙面试炼对参赛筹码很看重，寻常宝物入不了那几人的眼。”

“难怪九幽门连人命都敢拿来做筹码，原来是他们背后还有更不要脸的。”

沈商卿笑着托腮看他，“这姬明昊虽与他那师兄弟们看起来不太一样，可总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好像是……太假了？”

楼凤霄从不语人是非，听得此话只垂首轻呷一口香茗。倒是一旁的沈承泽闷声笑了，道：“沈姐姐，要、要说起太假，我、我觉得还是那个得月楼的……”“君尧初那是里外都假，可这姬明昊却是看着真但感觉假，能一样？”

沈商卿白了少年一眼，忽然转向楼凤霄，“不过他刚才说的大礼跟上古什么的有关，是什么意思？”

出其不意，有时候可以得到最想要的回答。可惜沈商卿却算计错了对象，只见楼凤霄慢条斯理地再抿一口香茗，先放茶盅，再抬首面向她，最后才不急不缓道：“没什么。”

又没什么？沈商卿笑了，这人是真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按住楼凤霄又要端茶盅的手，沈商卿含笑，“若真的没什么，你这会儿怎么一个劲儿的喝茶？”

“口渴。”

楼凤霄淡淡回应，反手将她拨开。沈商卿再按，“你适才才喝了两碗白粥，这粥熬得稀，大清早的小食也清淡，你能口渴到哪里去？”

楼凤霄终于不再动，垂首不语，气氛凝滞。瞧着他这幅样子，沈商卿心里顿时有些挫败。她长叹一声缓缓收回手，道：“楼凤霄，咱们搭伙也有两个月了吧？”

楼凤霄眉头一拧，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说。“两个月前，我被你逼迫才答应带你入谷，你想的跟做的我都没兴趣知道，因为我清楚知道的越多对我越不好。”

沈商卿道，“可朝夕相处这么久，别人都日久生情了，咱们虽然没有情，但好歹也一起笑过跳过，经历了各种事情。我沈商卿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我知道你虽然想利用我却还是在护我周全，我认定你是个不错的人，也把你当做是我的同伴。”

“可是你呢楼凤霄，你有一次，就一次是真正把我当做是伙伴的吗？”

楼凤霄依旧不语，只周身寡淡的气息突然变得浓烈起来。见此，沈商卿眼中失望更甚，“没有，对吗？”

她说着，自嘲一笑，“你只是很单纯的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东西，而我却不识好歹把你当成是可以依赖的同伴。你觉得我只需要按照你的吩咐行事就好，可我却觉得身份同伴你应该告诉我你的目的和计划，这样我才会有安全感。”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似是也被沈商卿自暴自弃的回答所激，楼凤霄终于反驳了一句，却依然很苍白。沈商卿笑容更甚，一边起身一边笑道：“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楼凤霄，你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如果你没有把我当成是同伴的想法，我拜托你就不要对我这么好，既然想利用我，就做的干净利落一点。不要再让我误会，不要再让我有错觉，不要再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蒙在鼓里。”

沈商卿说完冲沈承泽招了招手，拉着少年快速离开了客栈。楼凤霄一人静坐桌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追，只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说明他此时此刻心情极度糟糕。沈商卿除了客栈也不知要去哪里，只能如无头苍蝇般在集市四处走着。她原以为只要离开玄音谷就会有一片新天地，可这新天地是有，但同行者却太叫人糟心。似乎是从那一晚的花街开始她跟楼凤霄之间就有了一点问题，可具体什么问题她却想不明白，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楼凤霄不说她才是乐得自在，没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因为他的隐瞒而大动干戈。奇了怪了，他也不是她什么人啊，自己怎么就会这么在乎？埋头苦走又想不出结果，沈商卿几乎快要撞到墙上，才察觉身后一双小手一直在拽自己的衣服。这才想起自己带了沈承泽一起，转头就见少年撇着小嘴一脸委屈地跟着，灰头土脸的，显然这一路过来受了不少罪。沈商卿心里一阵内疚，转身一摸少年脑袋，“怎么了？”

沈承泽摇摇头，“姐，你、你别生气……”“谁说我生气了？”

沈商卿翻了个白眼，“我才懒得跟他生气，神经病。”

沈承泽一脸“你明明就是在生气”的样子看着沈商卿，直到她被看得有些无地自容，这才拉着少年走到街边空一点的地方，“有那么明显？”

少年点点头，“特、特别明显，感觉你好像喜……”“停。”

被沈承泽含在嘴里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沈商卿一记爆栗打在少年头上，“你话本看多了吧，什么我就什么他的……”沈承泽继续撇嘴，“其、其实我觉得楼哥哥他挺、挺好的……”“他好个屁，你才跟他认识几天。”

沈商卿不高兴道。“我、我说真的！”

沈承泽忽然急道，“你、你参加试炼大会受伤，他、他虽然嘴上不客气，但还是问、问了我关于你的事。后来、后来他还去找了你呢，看到你没事才回来的！”

“他去找我了？”

沈商卿一愣，心道自己怎么没看到人。沈承泽狠狠点了头，“真的、他真去找你了，过了很久才、才回了杂物房。然后是、是听说你在长老那边出了事才又赶过去的，哎呀我、我还是头一回见他那么紧张的样子！”

说完，他看了沈商卿忽然变色的脸，“是、是不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所以沈姐姐你、你才觉得他只是为了利用你才……”后面的话沈商卿没有听进去，的确，她从不知道楼凤霄对她到底出于何种态度，一直以来看到他的示好跟照顾，也只觉得他可能是出于对利用物的保护。可如果真的只当她是利用物，又何必想要知道她的过去，担心她会不会出事？甚至就像沈承泽说的，露出从未有过的紧张表情？沈商卿紧了紧攥着的拳头，心里七上八下。“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的蒙面试炼最终大礼是上古神物呢，这一次怕是又要引来不少正道门派来争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