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 “茜,慢点,井上奶奶让你不要那么毛毛躁躁。”
病房外,神代茜脸上带着笑容,一蹦一跳,好像是要开心的飞起来一样。 佐藤久司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个身影,不禁开口提醒。 “但是、但是!”
女孩转过头,眼睛似乎在放光,“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欸!”
“那你以前……”佐藤久司有些不解。 “妈妈没有夸过我。”
提起某个人,神代茜的声音有些低沉。 “看起来不像啊,神代阿姨那么温柔。”
“嗯,妈妈很好,但是……”神代茜看向外面的大雨,纷飞的雨滴,摔打在纤细但是又坚韧的榉树枝干上。 “妈妈一直没有夸过我,就像、就像,见过很多次一样,没有什么惊奇的了。”
“那这么说来,神代阿姨曾经也是非常优秀的人啊。”
佐藤久司夸赞道。 “也?”
神代茜看向他。 “当时是‘也’,”佐藤久司看着旁边身躯略有些纤细的女孩,“茜也是很优秀的人啊,知道坚强,知道给井上奶奶完成愿望,最重要的,是知道帮我写论文。”
“……谢谢。”
神代茜轻声道谢,脸蛋微红,没有被他牵住的手,悄悄抓住裙摆,攥成拳头。 山崎护士没有心思看着这一幕,而是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 她眉头蹙起,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忌惮起来。 佐藤久司发现了她的异常,牵着女孩,走到她身边,“山崎桑,是有事情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不算麻烦……只是有些棘手而已。”
说完,她便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装,把锁骨处下垂的衣装,给拉了上去。 明明只是整理衣服,但佐藤久司感觉她整个人的精、气、神,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山崎护士匆匆离开了,方向是楼梯口。 佐藤久司走到窗边,神代茜也使劲踮起脚尖,努力往外看。 空旷,有些萧索的院子里,五辆黑色轿车,整整齐齐地停在那里,就像一只沉睡的猛兽。 下一秒,山崎护士穿着那身护士装,撑着一把透明雨伞,出现在了外面,径直走向黑色轿车。 中间那辆轿车,走下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二楼不高,院子也比较小,所以佐藤久司能清晰看到女人的样貌。 很奇怪? 看起来有些面熟。 但是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她们两人交谈几句,女人客气地鞠了一躬,跟着山崎护士进了楼。 “她们是谁?”
神代茜看向他,好奇地问。 “不知道,”佐藤久司摇头,“看样子不是好惹的人。”
“哦。”
神代茜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是依然踮脚尖,好奇地看向那些黑色轿车。 “好厉害!”
她说。 “什么厉害?”
佐藤久司刚才在听楼梯间的脚步声,现在已经渐行渐远,应该是去了楼上。 他想起了山崎护士说的,楼顶好像住着一个富豪。 “那些车,开出去,是不是所有人都会避开,就像公主的马车一样,谁也不敢欺负。”
“谁说的?”
他反问。 “没人说啊,”神代茜一脸理所当然,“平时在路上,都看不见这些车。妈妈说,如果发现了一些平时看不见的异常,那就代表了危险和强大,要避开。”
“神代阿姨……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啊。”
佐藤久司手抵着额头,有些头疼。 一方面是为神代茜高兴,因为她这么小,就懂得趋利避害,这很好。 另一方面,是担心神代母亲,她到底教了自己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站在窗户边,讨论这几辆车。 说了半小时左右,山崎护士才满头大汗地走过来。 “真是的,和这些家伙说话,比我在外面跑五公里还累。”
没有得到回应,她好奇地看过去,发现两人正在交谈些什么,她悄悄竖起耳朵。 “茜,你方法太稚嫩了,我们没有高超的演技,很容易被识破。让那几辆车,悄无声息得消失,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有一招叫‘声东击西’,来自海对面既古老又强大的国度,你想知道吗?”
“想!”
“那好,你听好,我们应该……” 山崎护士越听,脸色变得越难看。 这是犯罪吧?! 她走过去,狠狠地一拍佐藤久司的肩膀,打断了他正讲在兴头上的发言。 “行了,闭嘴!”
“我……啊是山崎桑啊。”
佐藤久司被吓吓了一跳,就像是在看恐怖片,肾上腺素正飙升的时候,突然被别人在背后拍了一下,那种心脏骤停,窒息一般的恐怖感。 “是啊,是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抢东京银行的计划。”
乍一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佐藤久司看她阴沉的脸色,可不这么觉得。 “罪恶!我佐藤久司,绝对不会与那些家伙同流合污!”
他说得一脸正气。 “是不是,茜?”
他拎了拎掌心的小手。 “对!绝对不会!”
只是,神代茜激动的语气,却不怎么让人信服。 山崎护士盯着两人,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内心活动直接表现在脸上,谁是领导者一清二楚。 “最好别让我听到,你这家伙进警视厅的新闻。”
她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一大一小,两只眼睛相互对视一下,然后一起跟了上去。 “山崎桑,我们这是去哪里?”
他问。 “三楼。”
山崎护士走进楼梯间。 随着她上楼,两腿交互,婀娜的背影; 发丝漂浮之间,薰衣草香味;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之前未发现的魅力,对着佐藤久司扑面而来。 仿佛有只红色的狐狸,在她面前摆动着尾巴,耀武扬威。 佐藤久司瞥开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上楼。 神代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两只脚并在一起,向上蹦,在玩蹦楼梯游戏。 走上三楼,消毒水味道,小了很多。 视野变得空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同一栋楼,他总感觉二楼要大很多。 走廊上,有一些行走的人,多了一些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