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吧,” “这……佐仓店长,您要是想骂我,您可以直接说的,我不介意。”
佐藤久司看着桌上的美食,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有些后怕。 佐仓牧子平时性格,古灵精怪、跳脱、喜欢用笑话挑逗女生。 但是,现在却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坐在桌子前,筷子夹着糯米团子,优雅地放进嘴里。 那副样子,如果之前没有接触,说不定真的以为是某个大家闺秀。 “店长,您说吧。”
佐藤久司筷子上夹着蔬菜沙拉,再次说道。 “说什么?”
“骂我的话。”
“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佐仓牧子,平时绝对不会骂人,更不会在背后,嚼人耳根。”
“‘白眼狼!混蛋!有了女的,忘旧恩!什么东西’。”
“……“ 佐仓牧子一瞬间破功,嘴咧开得大大的,“谁告诉你的?我身边有你的间谍?! 她这副模样,佐藤久司突然安下心来。 将番茄片送进嘴里,轻轻咀嚼,让人缩舌的酸甜瞬间在嘴里爆开。 很鲜,应该是刚摘的。 据他所知,佐仓店长有一片小菜园,但是没让任何人参观过。 难不成,这就是那片秘密菜园里的蔬菜? 佐藤久司瞥了一眼对面的手,纤细、洁白,有股想让人捧在手心的诱惑感。 用这双手采摘。 “没有。我是正经人,不会做出安排间谍,这种卑鄙的事。”
嗯,橘子很甜,但是微酸,很适合开胃。 “照你这句话说,那就是有人背叛我?”
佐仓牧子喝了一口味僧汤。 “背叛?说的那么黑暗,说不定是改邪归正呢。”
“佐藤久司!你敢说我是‘黑暗‘?!还想不想在店里干了?!”
她一拍桌子,怒气冲冲。 “……不敢,店长,小的知道错了。”
佐藤久司陪笑道,“以后还要您多照顾。”
“那必须的。”
佐仓牧子微抬下巴,露出洁白的天鹅颈,“以后要多仰仗我,这样我才能罩着你,知道吗?”
“是!”
他兴致冲冲地答道。 脸上露出笑容。 看到他笑,佐仓牧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的,昨天一言不合就跑了,你是要闹哪样?”
“这不是太急了吗。”
佐藤久司手挠着后颈,有些不好意思。 佐仓牧子放松身体,左腿搭在右腿上,刚才挺得笔直的腰,也弯了下来。 一副散漫模样。 但是少了那股高不可攀。 矛盾缓和,餐桌上的气氛缓和起来,你一口我一口,大口吃着饭菜。 “怎么样,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昨天应该很顺利吧。”
“当然。昨天可是在店长的头像前,狠狠地上了几根香,要不然肯定会失败。”
“我还活在世上!”
“在我这里,您永远活在心里。”
“哦?”
佐仓牧子冷静一些,“说说看。”
“我把回忆化作炊烟,每遇到关于您的一切,我就会轻轻吸一口,让美好在脑海、四肢百骸回荡。”
“咦——,听着真恶心!”
佐仓牧子环抱双臂,狠狠揉搓,似乎真有脏东西一样。 佐藤久司笑着说,“不恶心,我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少年的笑,任何对他抱有好感的异性都无法抵抗。 喜欢上他的脸、他的唇、他的头发,最终喜欢上少年身上的一切! 佐仓牧子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低声威胁,“要是再对我笑,你下个月的工资,就等着清零吧!”
“店长,这是压迫!您不应该限制我笑的自由!”
“呵,下下个月的工资,你也想凭空消失吗?”
“我错了,店长。请务必原谅我。”
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眸子,认真地说。 “呵呵。”
气氛愉快,两人在说笑中,结束了这顿临时的午饭。 佐藤久司吃得很饱。 佐仓牧子表示,今天是坚持节食的第三天,现在白坚持了。 才吃完饭,他就问道:“茜呢?一进店,就不见她的人影。”
“哦,那个小豆丁啊,在后厨,跟着捣乱呢。”
佐仓牧子一股无所谓的语气。 “捣乱?”
“嗯,刚才进去的时候,我看见她用和好的面团,在捏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不浪费粮食?”
佐藤久司起身,就要走进厨房,把女孩拽出来。 当初在乡下,每一粒米,对母子两人来说,都是弥足的珍贵。 面对这样的浪费,直接挑战了他的底线。 “欸,你别急啊。”
佐仓牧子拽住他的衣袖,让他强制坐下。 “浪费,是坏习惯。”
“谁跟你说浪费了,那小豆丁捏的时候,说过想烤成饼干,自己吃掉。”
“那还差不多。”
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让他去训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男孩,没有真正养过孩子。 “话说回来,”佐仓牧子语气一转,“那小豆丁,就是你说养的孩子?”
“……嗯。她母亲和父亲都出了车祸,去世了。现在是我暂时抚养。”
佐仓牧子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抵着下巴,半眯着眼,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雨下的第三天,一些异常已经开始显现。 这仿佛永远不会变薄的乌云,就首当其冲。 “一个家庭的破碎,就要牵扯到其他家庭,跟着一起碎掉,是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哈哈,您在说些什么。”
他笑了两声,看着那张脸,仿佛太阳就在眼前。 “我说的,你因该非常清楚得知道。”
“是吗?您说说看。”
他依然在笑,并且笑得非常灿烂。 “神代茜,父母双亡当天,东京就下起了连绵三天不断的大雨。”
“这并不能说些什么。岛国每天死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照您这么说,那岂不是每一个那天死掉的人,都有错。”
“不用用大帽子压我,佐藤久司!”
佐仓牧子拍桌而起,愤怒道,“那孩子身上还有一桩命案,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为什么? 明明刚才还说得那么融洽? 佐藤久司有些迷茫,但依然保持着僵掉的笑容,“一个能杀掉自己母亲的混混,死掉又怎么了?”
他情不自禁得这么说。 他觉得那人死得其所,毕竟……连自己的寿命都是岌岌可危。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的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佐藤久司!你对生命的尊重呢?!肆意评判别人的生死,你疯了!”
“我在提醒你,她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