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不应该用价值来衡量,不是吗?”
佐仓牧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再也没有刚才坚决的语气。 或许是真相太过残酷,她轻言轻语,生怕刺激到佐藤久司。 “我不知道,或者说,我也在追寻这个答案。”
佐藤久司摇摇头,声音温柔。 佐仓牧子攥紧他的衣襟,直至衣服褶皱,马上就要破掉一般,才堪堪松开手。 她垂着手臂,情绪有些低迷地低下头。 “佐藤久司…我…真不知道该那你怎么办才好。”
“不用管我,不需要关心我。店长,只要您继续对我放纵,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但……” “店长,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风声吹过,本该封闭的屋子,突然传进来一阵阵冷风。 带着湿气,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到了不适。 门没关好吗? 佐藤久司皱皱眉,没有过多注意,把佐仓牧子的衣领往上拉了一下,以免她着凉。 他继续说道:“就像您当初,将一个从乡下来的毛头小子收留一样,那时不也没有顾虑太多吗?”
“当时我把你当傻子看的。一个便宜的廉价学生,不要白不要,谁知道这一收下,就是六年。”
佐仓牧子脸上的愤怒还未褪去,但情绪至少已经冷静了下来。 鼓动的胸脯,纤细的腰肢,黑色的发丝因为汗水贴在脸上,这幅样子实在是引人注意。 “我也管不住你了……”她叹气道。 佐藤久司笑道,“让我母亲来东京一趟,你们见一面,或许会聊得很愉快。”
“你在暗喻什么?!”
她眉头直竖。 “当然没有……” 佐藤久司话说到一半,外面突然响起重物砸向玻璃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嚎叫。 他迅速看向窗外,朦胧的白雾,沾在擦净的玻璃窗上,有内向外,不断变淡。 手在上面划几下,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的皮肤渗入骨髓。 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顾不得干净,佐藤久司抬起胳膊,用衬衫衣袖把窗户上的白雾擦掉。 窗外的景象,顿时在眼前展现。 冰雹从天而降,伴随在雨中,犹如刺客手中的毒刃,悄无声息将人致伤。 冰雹掉在地上,有些碎成冰渣,冰渣慢慢融化,吸收这座城市仅剩的余温。 汽车、店铺、捂着脑袋慌乱逃窜的行人。 远处隐约浮现出警车的身影,那一晃一晃的蓝红色警示灯,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引人眼球。 东京,很久没有这么混乱了。 嗡嗡嗡! 调成震动的手机,在裤兜里慌忙地提醒他有人来电。 掏出手机,看向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是我,清水里子。佐藤久司!限你一星期内,把东京上面的黑云解决,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嘟——嘟——” 愤怒的话音刚落,之后便是挂断的忙音。 脸色沉下来,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手机又开始了震动。 这次是一个有备注的号码。 “佐藤久司,是我。”
声音慵懒,还有水滴溅落的动静传来,似乎在浴池。 “水永同学,听到你的声音,我恨不得多长一对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划水声渐停,之后是衣服摩挲肌肤,勾起心中欲望的诱人穿衣声。 “嗯——,那就飞过来吧,我等着你。”
“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
之后就是久久的沉默,两人都不再说话,感受彼此炙热的内心。 刚才的话不是谎言,佐藤久司现在想依偎在她怀里,在只有两人的房间,相互拥抱。 感受体温,心与心想接,那微微鼓动的触感。 良久,似乎是衣服已经穿好,说道:“你是我的,并且也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分走你哪怕一根头发,知道吗?”
这句话不再是以前的儿戏,而是充满坚定, 佐藤久司嘴角不禁上扬,“当然,我永远是水永同学的。”
“我说的,包括所有,任何在内的女性。”
“……我会保护好自己,然后洗白白送到水永同学面前。”
“嗯。”
随着少女媚人的尾音,通话结束。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然后左脚一抬,右脚紧随其后,整个人向左移动,避开那个温热的身躯。 年纪不小,但是光凭脸,只会认为她是一个少女。 “我还没听够呢。”
她说道。 从开始通话起,佐仓牧子就一脸八卦,凑到佐藤久司身边偷听,后悔没有多长出两个耳朵。 “继续说啊,一脸幸福的小男生。”
佐仓牧子一脸揶揄地说。 “幸福好啊,不至于一把年纪没人要,总是被家里催婚。“佐藤久司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着让佐仓牧子火冒八丈的话。 “你在说谁?”
她质问道。 “没有针对某一个人,只是在说这个社会的普遍现象而已。”
“呵呵,你再说一遍?!”
佐仓牧子动手,拧着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佐藤久司的耳朵。 她现在也想开了,既然佐藤久司认为自己可以解决问题,那她就不应该多加干预。 适当的放手,何不尝是一种成长方式。 她只要偷偷的,在最后时刻,给他留一条后路就可以了。 “店长,我错了,求放过。”
佐藤久司一直认为,在面对女生的时候,适当的处于下风,何不是一种避免麻烦的方式。 “放过?跟我说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放过你。”
佐仓牧子仍然扯着他的耳朵,力度隐隐有些加大。 “……” “还敢沉默?快说!”
“别、别、别,我说我说。”
佐藤久司感觉快掉下来了,为了水永叶音和自己未来的幸福,她只好乖乖松口。 “这个病,是我家祖传的,从我太爷爷开始,开始早逝。”
“而症状非常简单粗暴,肺痛!”
“就像是堵上棉花,喘不上气,直到里面的细胞坏死,然后犹如将整个肺切开一样的疼痛。”
面对认识六年的‘姐姐’,佐藤久司将自己的情况如实说出,除却系统之外,没有一丝隐瞒。 包括在公园里亲吻之后,痛得直不起腰,仿佛整个身体都裂开的撕裂感。 他面语气轻松地讲述,似乎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旁观者。 “不会后悔吗?摊上这么一个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