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五。 「公告:学校内部的教学模式发生变动,请各位学生不要恐慌。」 一条简短的公告,被校长亲自发出。 至此,持续一周时间的三方对峙,悄悄落下来帷幕。 据佐藤久司调查,校长好像是用特殊方法,安抚住了各学部,不得不说很强大。 而部不再互相争锋,「真·学生会」也不再露面,悄悄处理起各项事物。 虽然旧学生会还未解散,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已经名存实亡了。 最初引起纠纷的学生会会长,受到处分,在家休学,时间是一年。 这和开除已经没区别了。 佐藤久司依然是校园日常,并未有所改变。 三方势力竞争,关他一个普通学生什么事,对吧? “老大,呐,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社团大楼的楼梯间,一个身材姣好的女生,怯生生地站在佐藤久司面前。 佐藤久司回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爬楼梯,没有理会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女生。 “老大……我能不能不当会长啊……” “铃木会长说笑了,您当会长,是所有人都同意的事情。上个星期人心惶惶,多亏了您才稳住学生,没有惹出更大的乱子。”
“诶呦!老大!您别折煞我了!”
“不敢不敢,铃木会长最近一定很忙吧,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说罢,佐藤久司走出楼梯间。 他反手把门合上,等女生再打开时,楼道内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女生东张西望,知道肯定找不到他后,唉声叹气。 “上贼船了”、为什么我会找他“、”铃木吸取教训吧“等等,这样的话她从嘴里说出,随后弯着腰,垂头丧气走回楼梯间。 听声音,应该是下楼了。 佐藤久司现身,他刚才就躲在一个梁柱后面,因为角度问题,所以女生没发现。 可算是走了,我可不想有惹上麻烦。 他打了个哈欠,向着舞蹈社走去。 平静的日常啊,真是美妙,就像一杯茶,口有余香,还喝不腻。 到了舞蹈社,今天格外安静,不同于往日的叽叽喳喳。 田尺兴子挠着头背台词,因为是主角,所以台词量是最大的一个。 三喜保子在思考场景布置,很奇怪,明明平时最跳脱、不靠谱,但她自己提出后,所有女生都一致赞同。 或许是三喜保子还有神马才能,他没发现吧。 白崎绫野在更改文本,原来的故事不适合直接演绎,需要进行二次改编,来满足他们的演出条件。 剩余几人也在各司其职,值得一提,佐藤久司当选魔镜。 没错,男魔镜…… 虽然他极力抗争过,自己应该当选王子,亲吻美丽的公主,但被舞蹈社所有成员全部否决了。 佐藤久司发表了怨气,并且遭到无视。 他想去找清水纱里奈亲热,她却说:“佐藤同学等一等,我要对一下文本,和想新的idea,所以……” “我知道了,我一个人去休息。”
“嗯,对不起,放学可以。”
“可以什么?”
“亲亲……” 见清水纱里奈脸红,佐藤久司便笑着离开了,免得因为自己,影响她现在的工作。 闲得无聊,他又去看端田友奈。 对方也再校对文本,任务是找出白崎绫野文本中不合理的地方。 一份清闲的工作。 但是,他看到端田友奈盯着一个文本,看了五分钟还未翻篇后,不禁有些疑惑。 “端田同学,这篇应该没有问题吧,为什么还在看?”
他问。 “啊,啊,对对,我这就翻篇,这就翻篇。”
端田朋奈红着脖颈,把文本翻到下一页,又持续了五分钟,还是保持着同一页的状态。 佐藤久司默默离开,竖起耳朵,不一会儿便听见了翻页的声音,还有端田友奈长呼地一口气。 原来是他的原因…… 佐藤久司摇摇头,准备找一个地方休息,不打扰她们工作了。 走到墙角放书包的地方,他的包,靠在一个挂着喵帕斯挂饰的粉色包旁边。 纱里奈还是一如既往的孩子气啊。 心里感叹一句,他从包里翻出《斜阳》,倚在舞蹈社练习拉伸的栏杆旁,在斜阳能洒到书的扉页的位置,静静地看起来。 周六一早,佐藤久司抱着纸箱,来到水永叶音的公司。 一路畅通无阻,在工作人员的鞠躬中,直上顶层。 进了敞亮的办公室,水永叶音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处理公务。 少女身上延绵的香气,像一只狡猾竹叶青,吐着猩红、分叉的蛇信子,缓缓爬来,攀上脖颈,迅疾地咬一口,让他中了名为“永远不会分开”的蛇毒。 时间在纸与笔的沙沙声中缓缓流逝。 大约三分钟,水永叶音头也不抬地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什么?”
佐藤久司放下刚泡好的办公室咖啡。 “学校,好玩的事。”
“学园祭算吗?”
他说。 “不算,每年来一次,烦。”
“水永同学以前参加过?”
“没有。那种无聊的事情,用你的三条腿好好想一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参加。”
“虎狼之词……” “呵呵,你听懂我意思了。”
“我没懂,或许在床上我才会懂,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约会’?”
“不知道。”
“我规定一个时间,可以吗?”
佐藤久司坐直身子。 “不可以。”
水永叶音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在她的纤细、柔嫩的大腿上。 “好失望。”
佐藤久司叹气。 “我再问一遍,学校最近有没有发生好玩的事?”
水永叶音没理他的失望。 “「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前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前天,也什么事都没发生。」” “太宰治的《斜阳》?”
水永叶音皱着眉说。 “是的。”
佐藤久司笑了,“稍稍改编了一下,结果还是被听出来了,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你的改编,是指粗劣得改了一下时间?”
水永叶音看他。 “……我的心被你伤透了。”
佐藤久司捂着胸口,无不悲痛地说。 “怎样的伤?”
“碎成一块一块孤零零的残片,撒在地上,等着它的爱人怜惜。”
“我不信,除非你把心挖出来,放在我面前,证明它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