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久司被鸟叫声吵醒,下意识打了个响指,在心里驱赶鸟儿。 几道扑扇翅膀的声音,从此耳边安静下来。 晨间的阳光射下来,佐藤久司闭着眼,仿佛能在眼皮上看到太阳的形状。 翻个身,突然感觉有些挤,自己好像碰到了墙。 往边上蹭蹭,手下意识垂下,结果碰到了一个柔软东西。 好软……揉揉……手感好熟悉…… 难道是?! 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撩人的女声: “嘤~” 佐藤久司猛地睁开眼,撑起上半身,看向旁边。 白洁的病床上,一个娇小的少女躺在那里。 两只胳膊并在一起,半张脸埋进被子,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她樱粉色的嘴唇闪着水光。 因为是侧躺,所以被子勾出一个青涩的弧度,由此可见,少女只是才露尖尖角。 那刚才自己按住的是…… 佐藤久司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 还好,褥子上没有血迹,自己的衣服也完完整整。 她衣服也应该是完整的,除了领口处敞开的有些大,露出些许白皙的肌肤,那应该是两个人睡一床被子太热,不得不挣开一些。 她像一只乖巧的幼兽,寻找到温暖的家,安然入睡。 少女脸蛋突然满上红晕,还能听到吧唧嘴声,应该是正在做美梦。 佐藤久司蹑手蹑脚走下病床,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边,然后手伸到少女身下,抬起她的背脊和大腿。 少女被他抬起来。 者之间,碰到一些令人内心荡漾的部位,他保持心如止水。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不经意碰到,也不会做出龌龊的事。 佐藤久司就像托举棉花一般,不敢使大力气,连放下也是一样,生怕压死一只蚂蚁。 放在隔壁病床上,少女突然睁开眼。 “唔……佐藤同学……在抱着我……” “这是梦。”
佐藤久司笑着说,“你现在还在梦里,乖,再睡一会儿,好吗?”
“嗯……” 端田友奈轻轻点头,再次合上眼睛,没一会儿,鼻尖传来轻微鼾声。 佐藤久司将她放好,把白色被子盖上,顺便拉上窗帘,挡住肆无忌惮闯进来的阳光。 他再继续小声地躺回自己的病床上。 闭上眼,装睡。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隔壁床位传来掀动衣服、被褥的沙沙声。 佐藤久司装作刚醒的模样,揉着眼,坐起来。 他看向隔壁病床,和迷迷糊糊的端田友奈对上视线。 “友奈,你刚醒吗?”
他问。 “嗯。”
端田友奈迷迷糊糊的答应,呆楞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蛋瞬间红了。 她偷偷摸摸地看向佐藤久司,见到他也在看自己后,急匆匆地收回视线,脖颈爬满红潮。 “睡得真香,做了一个美梦。”
佐藤久司说。 “啊……啊。”
端田友奈有气无力地答道。 “友奈,你有做梦吗?”
“欸?!”
端田友奈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瞬间缩进被子,盖住脸。 良久,被子里才传出闷闷的女声:“没、没有。”
“嗯,没有就好。我今天做了一个非常讨厌的梦,梦到高中喜欢撒谎的女同学了,真是恶心。”
“第一次听到佐藤同学说恶心,为什么?”
“那位女同学喜欢撒谎,被我猜到了还不承认,胡搅蛮缠,很不喜欢。”
佐藤久若有所指道。 “唔……” “友奈,其实我对你有好感的。”
他说,“是朋友那种,我很欣赏你努力、真诚、对朋友真心的样子。”
“……” 端田友奈缩在被窝里,感觉全身都被烫红了,病床就是滚烫的油锅,她是上面不断翻滚、煎炒的小虾。 唔……要不要说……太羞耻了…… 但……不想被佐藤同学讨厌! “唉,如果哪位高中女同学早点道歉,对我说实话,我不至于讨厌成现在这副模样。”
端田友奈听到这句话,全身打了个哆嗦,顿时下定决心。 她掀开被子,猛地起身,红着脸,就像上课对老师说“要去洗手间”一样大声喊: “对不起,我撒谎了!白天出了事,晚上又一个人睡,很害怕,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和佐藤同学睡在一起的梦!”
“……呃,不用这么激动。”
佐藤久司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 吱呀——! 端田朋奈推开门,后面跟着田尺兴子、三喜保子,白崎绫野。 她们表情一致,都微微张开嘴,不可置信般盯着病床上羞臊的端田友奈。 “姐姐……你……长大了……应该……没尿床……吧。”
…… “呼,真不容易,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佐藤久司站在住院楼下,伸了个懒腰。 时间是上午九点,距离端田友奈醒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舞蹈社一众人进来后,围在端田友奈身边,就像看从侏罗纪穿越来的恐龙,把她围得严严实实。 又是看被褥,又是浑身乱摸,端田友奈红着脸,呆楞着接受“检查“。 佐藤久司趁机找了借口,换上自己的衣服,溜了出来。 呼——,新鲜的空气啊。 嗡嗡嗡——! 佐藤久司掏出手机,line有新消息。 「水永叶音:九点半,船见坂,来找我。」 「佐藤久司:收到!」 「水永叶音:迟到了,你知道后果!」 「佐藤久司:当然!如果我迟到了,我整个人就是叶音你的!」 「水永叶音:说的你现在不是我的一样。」 「佐藤久司:我每时每刻都是你的!任凭吩咐!」 「水永叶音:(艺妓跪坐冷笑jpg)。」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 “客人,去哪?“司机问 “船见坂。”
“见女朋友?”
“对。”
计程车开动前最后一秒,佐藤久司向医院看了一眼。 住院楼前,榉树拖着的雪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彩虹似的微光,因为引擎声掉落在地。 船见坂,缓坡上。 一辆计程车停在这里,佐藤久司从车上走下。 水永叶音蹲在路边堆雪人。 他走过去。 雪人很好看,身子和脑袋非常圆滑,没有棱角,很有水永叶音完美主义的风格。 他走过去。 “雪人很好看,叶音。”
佐藤久司笑着说。 “你觉得很好看?”
水永叶音头也不抬地问。 “对,比我见过的大部分雪人都好。”
佐藤久司毫不留情地夸赞道。 “我和你想法不一样。”
“嗯?”
“不管怎么休整,雪人还有棱角,越看越心烦,越看越愤怒,真想拿刀捅了他!”
说到最后,水永叶音从“它”变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