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父皇要当着众人的面进行烟祭仪式;届时随行的官员和跟随女眷及嘉宾都必须整装出行,到时你跟在我身后,不要出了乱子。”
看着赵凌认真叮嘱的模样,楚星月也忍不住受他感染,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他口中所提的‘烟祭仪式’,或多或少她是了解一点的。听说,这是一种草原狩猎的习俗,意味祈祷和召唤猎物的祭祀,而且颇为隆重。看赵凌这样事无巨细的叮嘱她,想必是看她从未参加过皇家狩猎,担心她出了岔子,这才着重对她讲了这些。“我此次出来所有的东西都是春杏帮忙收拾的,我也不知道穿什么衣服适合参加烟祭,要不就穿我的王妃服饰?”
“我大魏民风开化,女子可如男儿一般上阵杀敌、骑马猎兽,春猎虽是皇家狩猎,但毕竟也是为了娱乐,你不必如此拘泥。明日春猎你要穿的衣服我已经让云霄为你准备好,是一件红色的骑装,到时候你若兴起,也可以要人帮你牵着马,冲到林子里溜几圈。”
本来还在为明天的烟祭担心,没想到这小子早就把事情准备好了。楚星月立刻眉开眼笑,抱着被子就蹭到他面前,伸出手就朝着赵凌的胸口就给了一拳:“行啊你,早就准备好了也不告诉我,看不出来,你小子也有贴心细腻的一面。”
楚星月这小拳头的劲儿赵凌根本不会看在眼里,看她展颜一笑的模样刚想跟着她也一起笑笑,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又冷下来。“本王这是防止你做出丢人现眼的事,这才替你办了;记住,到了明天,你给本王乖乖地,不准惹祸。”
看这孙子又拉下脸,楚星月就无聊的瘪了瘪嘴,真是没劲儿,臭小子太毒舌,刚才真是白夸他了。是夜。随着夜幕的降临,位于鹿骊山中的猎宫如掉落人间的仙家宫宇,处处一片灯火通明。此次皇家狩猎是近几年场面最大的一场,昭和帝年纪越大便越喜欢热闹,所以这次就算是出来狩猎游玩,也带了不少人,光是后宫的妃子就带出了七八位,更何况是那些跟随着他一同出来的宮侍。再加上,昭和帝邀请了为两国友好前来觐见的北蒙使者一同参加,似是为了故意在北蒙使者眼前彰显大魏风采与富足,更是将这趟春猎折腾的格外喧闹华丽。哪怕是到了夜间,猎宫上下也是辉煌通亮,穿着春衫纱织的宫娥们衣袂翩跹,简直可以与天上的银河一争星辉。身为镇国公府身份最娇贵的郡主,李福清自然也参加了此次春猎。只因这次春猎皇后并未同行,所以她不能像往常一样居住在皇后的寝宫,只能似其他的官家女眷一般,被分到了猎宫偏南角的一处独院中。其实有这样一个院落让她一人住着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毕竟此次昭和帝带出来的人太多,而猎宫只是作为一座行宫,宫宇殿阁都是有限的;能让她一个小姑娘独占一座并不是很小的院落,已经是看在皇后与镇国公二人的面子上对她格外照顾。可是,这要向来在京城中骄傲跋扈、受尽万千宠爱的李福清还是无法接受。以前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她住的可是精致华丽的宫殿,没想到这次来的待遇居然这么差,先是不满的看看只有一座锦鲤池的院落,再很不高兴的瞅瞅陈设简单寡淡的卧房。她真是越看越觉得寒酸,甚至到最后,简直都觉得这样的房子比她府中下人住的房间还不如。李福清糟心不已,冲到院子中间的花坛前随手就拔了一朵盛开正美的山茶花,将那娇美动人的茶花一瓣一瓣的扯下来,揉在掌心中,狠狠撕碎。菊心身为李福清身边贴身照顾的大丫鬟,自然早就看出郡主不满的心思。她认为,其实有这样一个独院居住着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与她们一同前来的几位一品大员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几家挤着住在一个院子里。只可惜郡主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眼睛自然是往上翻的,所以才会瞅着这个院落处处不顺眼。而主子若不高兴,身为奴才也不会好过,更何况她伺候的这位主子还是个惯会刁难人的。菊心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脸上带着笑就朝着院中的李福清走去,近前看见她正在辣手摧花,将好好地数朵珍品山茶花折腾的不成样子,忙出声阻止。“我的郡主娘娘,这可是宫中花匠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培育出来的绯爪芙蓉,就这么被你撕了,实在是可惜;要知道,在市面上,一朵绯爪芙蓉可是叫价十两黄金。”
李福清不屑的瞥了眼菊心,觉得她一个小奴婢就是没见识,便又故意当着她的面摘下来一朵拿在手中撕着玩。“十两金子又怎么样?难道本郡主还出不起这个价吗?菊心,你去找杜总管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偏殿,我不要住在这里,这哪儿是给人住的,连我的小白龙住的草棚都比这里好。”
菊心当然知道李福清说的这些话就是在故意撒气,所以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而是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道:“郡主,您不是让奴婢去打听凌王殿下住在哪里吗?奴婢已经打听到了。”
“真的?三哥住在哪里?”
果然,李福清这个鸡脑子立刻被牵着鼻子走了。菊心笑着回道:“玉笙居,离咱们不远,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