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这个狡猾的像狐狸一般的小女人孩子气起来真是能要了他的命。连生气的模样都是这般可爱。赵凌张了张嘴,刚准备主动与她说话,楚星月就叫上身边的春杏:“这里有讨厌的人,我们走。”
春杏夹在王爷与小姐中间左右为难,一会儿看看明显在斗气的小姐,一会儿又瞅瞅摆明想和小姐和好如初的王爷;几经挣扎之后,终于做出决定。“小姐,奴婢在厨房里炖了银耳莲子汤,这就去瞅瞅看看好了没。”
说着,春杏就脚底一抹油,立刻开溜。楚星月诧异的看着就这样撇下她独自跑了的春杏,气得直跺脚;臭丫头,真是白养她了,愈来愈会胳膊肘往外拐。抬眼看了眼赵凌得意的神色,楚星月觉得这家伙一定在心里使劲的嘲笑自己;赌气之下,就要自己走。可她刚移开步子,就被赵凌抓住手腕。“放开!”
楚星月冷冷开口。赵凌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这小女人是在使孩子气,要他这时候放手,怎么可能。于是,就见他用力一拉便将楚星月拉入怀中,从后面紧紧地将她抱住,把自己的脑袋亲密的搁在她散发着淡淡馨香的颈窝,贪婪的嗅了口她身上的幽香,舒服的长叹一口气。“本王不放,月儿,这辈子本王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楚星月真觉得赵凌这家伙的脑袋被驴给踢了,他没看出来她在生气吗?可这家伙居然挑了这个时候向她表白。不过,心里倒是挺美的。楚星月不愿意这么快就给他好脸色,故意唬着脸,照着他的胳膊上就抽了一巴掌。“谁让你牵一辈子手了,你这个家伙,脾气这么坏,还动不动欺负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甩开你的。”
以前听到楚星月说这样的话赵凌或许会将其视为小姑娘的说笑,可是,在经过昨夜的事之后,赵凌就知道,在他人眼中顶顶金贵的凌王妃位置她从未看上过,所以,她口中所说的离开,也从来不是跟他说笑。只要一想到从今往后再也看不到她这般鲜活的人儿,赵凌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一样,连呼吸都成了奢侈。不!他不能让她离开他,她是他的王妃,要永远都陪在他身边。赵凌神色紧张的扶着楚星月的肩膀将她扳正过来,看着她宛若盈盈秋水的双眸,道:“以后都不准再说离开本王的话,不然,本王就拿着铁链将你锁起来。”
楚星月没想到赵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脸色虽是如常,可一双幽目却是格外认真。这个男人,真是霸道的厉害。但,面对着他的霸道,她却感觉心里隐隐生出了一股满足感。他这样说,她可不可以认为成他已经很在乎她,已经舍不得她离开?楚星月娇嗔的看了眼这样霸道到没道理的赵凌:“哪有像你这样的人,一不开心就动手,想要别人留在你身边也要用铁锁链锁着,就你这性格,还不把人给吓跑了。”
“别人会不会跑本王无所谓,只要你不跑本王就满足了。”
说着,赵凌就低下头在楚星月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继而,他又牵着她的手坐到了花房的椅子上,看着这满房子的珍奇花草,道:“没想到,你会跑到这个地方,知道吗?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我母妃亲手栽种。”
楚星月还是第一次从赵凌的口中听到关于他说他母亲的事,对于他的生母,她或多或少的从他人口中知道一些。听说,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婆婆姓杨,单名一个蕊字;人如其名,是个极为美丽的女人,性格是也真正的柔善,只可惜是罪臣之后,自小就因家人牵连而成了官俾。因为相貌出彩,被昭和帝看上,最后被带入皇宫。深宫内院,雕龙画栋,在外人看来那是世间最舒适享乐的安乐窝,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知晓;这里高高的院墙就是牢笼,精致华美的一切全是枷锁,待夜深人静时,只有冰凉的月色和难熬的时间从指间流过。杨蕊身为身份低微的官俾,虽被帝王宠幸,可依然在后宫中过的举步维艰,直到三年后,诞下皇子,才被封了一个嫔位。本以为会苦尽甘来,但生产后的杨蕊身体一度极为虚弱,最后在苦苦煎熬挣扎了半年后,最终撒手人寰。而那时的赵凌,还尚在襁褓之中,连牙牙学语都不会,就已经失去了亲生的母亲。楚星月虽未经历过后宫生活,但在现代社会宫斗的电视剧倒是看了不少,多少也能猜出没有母亲的庇护和父亲的疼爱,赵凌的童年该是过的多悲惨。也许正是因为童年的经历,这才养成了他一个沉默冷淡的性格。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他人的爱,他又怎么可能会爱别人。注意到楚星月投来的关心怜悯的眼神,赵凌轻笑着抓紧她的手,说:“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月儿,本王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哭着闹着想要娘亲抱的年纪;这个花房是父皇为母妃留下来的,或许是觉得亏欠我们母子吧,所以才要人将这个小院和这个花房都保留了下来。”
楚星月这才想起周嫣然对她说过的话,讲赵凌只要来猎宫必定会住在这里。还记得她刚来猎宫时还奇怪以他的身份最差也能在猎宫中分一个小一点的宫殿居住,没道理住在这处西南角落的小院中,今日再想,一切都豁然开朗。玉笙居以前一定是赵凌生母杨妃娘娘居住过的小院,为了怀念母亲,赵凌但凡是来这里都会住在这儿。真看不出来,赵凌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还是个外冷心热情义绵长的人。“月儿,本王自小生在宫中,从我开始懂事,学的最多的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兵法战术,而是人心叵测、阴谋诡计。”
赵凌的眼神中腾起厌恶之色,道:“本王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一些宫人前一天还好好地,可隔着到了第二天,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首,或是从井里,或是从池塘里被打捞出来;这些都算是好的了,最严重的还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挫骨扬灰的下场。因为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所以本王从不轻信任何一个人,也从来不会轻易收下别人赠与的东西。”
“你要知道,这么做不是冷漠,而是自保。”
赵凌温柔的抚摸着楚星月的头发,看着她动人的眉眼,语气温柔而平静。楚星月不傻,立刻就明白了赵凌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周贵妃送来的镯子我不能收下吗?”
提到周嫣然,赵凌的情绪明显带着阴郁:“你可以收下,但千万不要去碰。”
这话就奇怪了,赵凌是在告诉她,周嫣然这个人是很有问题的?瞧着一点就通、冰雪聪明的楚星月,赵凌满意的将她抱在怀里,让她舒服的坐在自己的腿上,耐心的讲给她听。“月儿,你来自青州,青州靖北候府中军纪森严、干净明了,所以你的心从不藏污纳,可是,你坦坦荡荡,并不代表别人也会同你一般;周嫣然虽与你相差不了几岁,但那个女人若是没有手腕,又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就成为父皇最宠爱的后妃,其风头连皇后都无法夺走一分。”
“看来这个女人,真不是个善茬。”
楚星月喃喃出声。赵凌道:“不错,所以本王不是有意要抢走你什么,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月儿,你是本王放在心上的人,本王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千万不要再遭他人戕害,离开本王。”
说到这里,赵凌就抓紧了楚星月的手;他明亮的眼睛里有着类似于受伤的伤痛,更有着一缕连楚星月都看不明白的歉疚。赵凌紧张她,她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赵凌在看着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像是在透过她对另一个人说。就连他眼神中那股莫名的歉疚感,都让她觉得这抹感情不是在对着她。难道说,赵凌以前受过某些伤害?而且,这个伤害还是来自于周嫣然?“赵凌,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星月试探性的问出口,双手捧起他好看的脸,认真的看着他。赵凌骄纵着楚星月碰触着自己的脸,眉眼间尽是柔和之色:“你说,只要本王知道,都告诉你。”
“你和周嫣然以前是什么关系?你这么不喜欢她,是因为她让你伤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