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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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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了!这不仅涉及沈岳家、肖文玖家,还有更多的家庭。万家灯火掩映下几多哀愁,路人行色匆匆,又将这伤哀愁带进千家万户。肖文玖是最先得到的消息。消息的来源自然是来自于他父亲肖弘毅,这个厂长办公室主任。肖弘毅从当年农村合同工转正之后一步步地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时如临深渊,有时如履薄冰,最后,他认为人情世故才是最大的学问,他笃信的人生格言便是:能容小人是大人,能培薄德是厚德。他认为,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锻来。思立揭地掀天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他的人生哲学实用但不功利,他谨慎地经营着自己的人生。就从肖文玖这次考大学报志愿来看,他的这种实用哲学就极其典型:“什么中文系、历史系,大作家就让沈岳、喻铭这些才子们去当。你几斤几两,我这个当爹的自然清楚。要对自己有一个最起码也最清醒的认识,不要什么事都跟着起哄架殃子。你们小哥仨个感情再好,也要接受天下没有不散的席这个事实。况且,你们可以报考同一个学校,只是专业不同而已,我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讲了,你报考的专业应该是法律。假以时日,你会为你父亲的这个决定感到自豪甚至骄傲,你懂什么是市场经济,法治经济吗?”

就这样,沈岳、薛宁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喻铭史哲系历史专业,肖文玖法政系法律专业,他们共同考入同一所大学——著名的北华大学。肖文玖属子那种活泼,好动型的小伙子,喜欢社交,八面玲珑,他认为:装扮得很像样的人,在象样的地方出现,看见同类,也被看见,这就是社交。肖文玖的文化积淀明显区别于其他之人,他钟爱莫泊桑、马克·吐温、杰克·伦敦这些人创作的精美的短篇小说,国内则喜欢民国期间郁达夫的《沉沦》,《春风沉醉的晚上》以及柔石的《为奴隶的母亲》等名篇佳作。他的古汉语学修养明显逊于其他三人,但是他亦有强项,他修辞逻辑功底深厚,长手推理,他父亲让他学习法律,也是暗合了他的这些优势。他曾就古文与纸张的关系发表过一通奇谈怪论,他说道古时候,纸张笔墨未经发明,名贵的记录与训词,是用漆写在灯简上,手续极其累赘麻烦,人们难得有书面发表意见的机会,所人文风方面力求其简短含蓄。比如:“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

(出自《礼记·中庸》),行文时,不许有一字废话。一直到了东汉,有个叫蔡伦的人发明了纸,后来又有了笔,写作可以一挥而就,行云流水的,于是废话就渐渐地多了。乃至到了现代,印刷业发达,写文章便成了稀松平常的事,不必郑重为之。肖文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冷幽默专家,大家的开心果。但是,今天开心果向大家传递的消息怎么也不能叫大家开心起来。俗话讲,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肖文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现在,他如坐针毡,急子想见的人自然是沈岳,他们需要好好地商量商量了。于是,肖文玖决定马上就出发去见沈岳,他的慌乱引来了妈妈孔秀的嗔怪:做事情不要慌里慌张,毛子毛脚的,哎,将来一定要有一个厉害一点的媳管着你。”

这句话自从肖文玖懂事那天起就伴随着他,每次,还能多少顶撞一下,今天心情沉重,似乎都没听清楚妈妈说了些什么。肖文玖穿城而过,本来可以借助好多交通工具,但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径直跑跑走走,杨柳青青青几许?牡丹艳艳艳几何?现在是小城一件中最靓丽的时节,秋收在望,西天流彩,夕阳晚照。沈岳、肖文玖他们生活的小城是地方众多普通小城中的一个,此地处于温带季风气候压,兼受温带海洋气候影响,这里交通方便,千百年来商业发达。据地方志记载,唐代属幽州范阳郡,后晋石敬塘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辽国后,开始归辽国统辖。这里商业氛围浓厚,由于交通便利发达,商业文化中讲诚信,互利互惠,双赢合作,这方热土上生活的人们一直富庶,当然,这里的原住民是来自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地方,则地方志没有相关记载。小城不大,格局精巧,“九桥十八庙”的旧貌依稀可见。环城小河流水潺潺,这里是荷花的天堂,有水处。自然有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远在东北黑龙江有个地方叫做宁安县,过去称作宁古塔。有古谚云:“来到宁古塔,来一个走俩儿。”

意思是这里苦寒之地,人一有机会就会离开。但是这个小城刚大为不同,唤作:来到沥泉县,带来一大片。由于云游四海的行商很多,一旦发了财,则必然是衣绵还乡,荣归故里,携带而来的娇妻美眷无一不是江南岭北的靓丽女子。此项传统一代传承下一代,所养育的孩子一代比一代俊美,这绝对是良好的基因遗传使然。相传这里是辽道宋懿德皇后萧观音的故乡。萧观音颖慧透逸,才色绝伦,娇艳动人。又是一名赫赫才女,她善诗词、书法、音律,并且弹得一手好琵琶,称为当时第一才女。辽朝道宗皇帝好射猎,并乐此不疲,萧皇后多有劝谏,但皇帝根本听不进,在中古时代,帝后虽位在尊,但其实不过是皇帝的附属品,她们的命运大都操纵于皇帝之手,萧观音皇后也不例外,由于其屡有谏言,便轻易地被道宗疏远、冷落,从此尝尽深宫孤寂。萧观音曾作《回心院词》共十首,希望能用此来打动丈夫的心,以期重拾往日的快乐,她叫宫廷乐师赵惟一谱上音乐,以玉笛、琵琶演奏,二人丝竹相合,令闻者怦然心动,于是后宫盛传二人有私情。无独有偶,萧皇后曾作过一首《怀古》的诗:怀古 <辽>  萧观音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该诗不幸被好佞小人曲解,认为诗中已含了“赵惟一”三字,这不是明摆着是皇后思念赵惟一的表现吗?闻此道宗皇帝大怒,认定二人必定私通有染,于是旋敕令萧观音自尽,赵惟一凌迟处死。这则历史传说在肖文玖中被演绎得远比上面叙述的精彩、缠绵,甚至认为他们是本家,现在萧姓也被简化为肖字。但是明眼的人也能看出些许破绽,肖文玖你的户口簿里登记的是汉族,要知道辽代皇室宗亲可都是契丹人。尽管如此,肖文玖的祖上居住的村子又叫“耶律庄”。难道这多少能做为史家争议多年的契丹人整体被汉化的一个旁证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论历史上的史实多么的扑朔迷离,但是拿这则历史传说来调侃肖文玖倒是没有什么争议。肖文玖此时此刻根本就无心观赏昔日大美女萧观音的出生地。他行色匆匆,跑跑停停,他整个心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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