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明哲和段彩云也正在为找回油画犯愁。一天段彩云对印明哲说：“既然眼下找贺立新不行，那咱们也只能找赵益存了解一下有什么线索，好歹咱们和这位“道（儿）上来的”老大还有一面之识。”

印明哲：“你以什么理由找他？难道直接找他要画？”

段彩云：“我现在不是研三吗，我以找工作，了解单位情况为名，接触赵益存，行吧？”

印明哲一口否定：“不行！你找他肯定同意接收你，同时会把他们的公司说得一片好。咱们明知他们是‘道（儿）上来的’，躲都躲不及，还去惹火烧身。”

段彩云：“道（儿）上来的怎么了，它是老虎？我一去它能把我吃了？”

印明哲：“比老虎更可怕，这些人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你去还不如我去。”

段彩云：“你去什么理由？”

印明哲：“联系业务，转让技术。”

段彩云笑着说：“你最好担个货郎挑子，拿上个货郎鼓，来到鲁州国际贸易集团大门前，一边摇着，一边喊：转让技术了！转让技术了！”

两个人正笑着，设备处来电话，说设备供应商来了，让他们两个去和供应商当面谈谈。印明哲和段彩云来到设备处一看，两个人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惊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印明哲一握手：“赵总好！”

设备处长笑着问：“我这刚想给你们介绍，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印明哲;“是的，以前我们接触过。”

赵益存似笑非笑地说：“印教授、段小姐你们好！这次咱们可要好好合作。”

印明哲满脸陪笑：“一定好好合作！”

然后赵益存自我介绍说：“我们现在是德国贝鲁克公司在中国的总代理，请你们把所要购买的核磁共振仪的拟使用范围，要求，主要指标参数列一下，我们好帮你们选购适合你们的机型，……。”

双方谈了十几分钟，彼此留下联系电话，三个人一块离开了设备处。临分手的时候赵益存极其热情地对段彩云说：“听说段小姐快毕业了，如肯屈就，鲁州国际贸易集团欢迎你，我们公司有许多与化学直接关联的业务。借这次合作的机会印教授和段小姐可以到我们公司考查考查，顺便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

本来段彩云很讨厌这块黑货，但考虑除这次名义上的合作外还要通过他了解画的下落，因此也和印明哲一起说;“那是，一定登门拜访！”

与赵益存分手后，段彩云高兴地对印明哲说：“咱们正愁着没借口见他，没想到他送上门来了。”

印明哲;“虽然这是个机会，咱们也要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借这次合作的机会，侧面了解到有关那幅画的信息，直截了当地问，他肯定不会说。”

赵益存在回公司的路上心里也在想：“看来我和这丫头还真是有缘，第一次来河大就见到了她的画像；刚争取到德国贝鲁克化学化工仪器设备总代理的业务，这第一庄买卖，第一个客户又是她！”

正想着王玖湖的短信到了，打开一看：“有办法了”，赵益存心想：“怪不得都叫他‘鬼难拿’，鬼点子就是多。”

赵益存第二天在和他手下的几大角研究完业务，散会时对莫联桥说：“你留一下”，莫联桥心里直打鼓，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赵总，还有事吗？”

赵益存：“咱们现在既然争取到了德国贝鲁克化学化工仪器设备总代理这项业务，咱就要培养这方面的人才，比如故障排除，仪器维修等。你脑袋瓜聪明，又是本科毕业，我想派你到德国贝鲁克进修一年，你觉得怎么样？不用急着答复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三天内给我答复就可以。”

莫联桥回来后直犯嘀咕：“老板为什么突然派我出国进修？平时没觉得他特别器重我，难道是故意试探我？不像，我出国走了，鞭长莫及他还试探个啥；如果是怀疑我，也不可能给我三天的考虑时间。可他为什么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我呢？真猜不透他葫芦头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莫联桥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新闻：昨天下午康庄挖泥船在清浪河里打捞出一具男尸，经初步鉴定死者23岁左右，身高1.73米，四肢粗壮……。莫联桥吓得魂不附体，立马决定：“出国进修，越快越好！”

莫联桥办好了出国手续，第三天一上班就去找赵益存：“赵总，谢谢您对我的栽培！我同意出国进修。”

赵总笑着问：“想好了？”

莫联桥满脸感激之情：“这等跑断腿都找不着的好事，还用想，我打心眼里同意，谢谢赵总！”

赵益存：“既然这样，事不宜迟，你打算哪天走？。”

莫联桥又连说了几声谢谢：“我打算明天就走”赵益存：“好啊，明天8点我让王玖湖开车送你。回家把东西备齐了，该带的都带上。这不是出差三天两天，这是出国进修！”

第二天上午8点王玖湖准时去接莫联桥，莫联桥带的东西不多，只带了个长皮箱和一个双肩包。王玖湖让莫联桥把皮箱放进汽车后备箱，莫联桥随身带着双肩包坐在副驾驶座上。轿车半小时跑到清浪河边，王玖湖把车停下了。莫联桥警觉地问：“为什么停车？”

王玖湖：“你没看见赵总站在桥头上吗？”

莫联桥问：“赵总来干什么？”

王玖湖：“可能是还有什么事情想再嘱咐一下，或者是给你送送行。”

清浪河是条人工河，主要用于市里排水，河虽不宽，但流量很大，随着城市发展，市里排出的废水增加，一年四季河水汹涌奔流。河上架一座板桥，长度只有50多米，宽度14米，只能容得下双车并行，但它是鲁州国际商贸集团去机场的必由之路。莫联桥和王玖湖下了车朝赵总走去，赵益存冲着后面的大奔里一招手，野狼带着三名凶神恶煞的打手走过来，一字排开站在赵总身后。莫联桥和王玖湖来到赵总跟前，莫联桥强作镇定双手打恭：“有劳赵总亲自送行，莫联桥谢过了！”

赵益存冷冷地说：“咱就不必兜圈子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莫联桥还想抵挡一下：“不知赵总要我拿什么东西？”

赵益存：“看了前天的新闻了吗？许大牛死了！如果前天我还有些怀疑的话，今天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还想抵赖吗？把东西拿出来！”

王玖湖已经把莫联桥的皮箱提到赵总跟前，莫联桥吓得浑身哆嗦，连皮箱的钥匙都找不到了，野狼跑过来，抓着小铜锁一用力，连锁带锁鼻一块拔了出来。赵益存打开皮箱一伸手就把油画《羞涩》拿出来了，轻轻展开一看：正是她！赵益存转过头来问身后的打手：“莫联桥背叛行规，杀害同门兄弟，该如何处置？”

野狼带头高喊：“剁了他！”

，另外三个人也跟着高喊：“剁了他！”

王玖湖：“还是先让莫老弟说清楚，再作决定吧。”

赵益存点点头。莫联桥噗通跪倒：“都是我一时被这幅画鬼迷心窍，万望赵总看在昔日为您冒死走货的份上，饶我一命，日后定当以死相报！”

赵益存问：“许大牛是怎么死的？”

莫联桥：“许大牛拿到画后，我们在相约地点见面，我一看到那幅画，就神不守舍，鬼迷心窍，一心想占有那幅画。吃饭时许大牛喝得大醉，回来时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睡觉。车开到了清浪河桥上，我把车打到桥边，叫醒许大牛，告诉他车下面有个提包，让他下车看看。他下去站在桥边下腰往车底下看，我冷不防一发动车，他吓得往后猛一退，不小心就掉到河里了。”

赵益存沉默了一会，对野狼说：“看好他！”

野狼响脆地喊了一声：“是！”

赵益存拿着画朝王玖湖招招手，两个人来到大奔车里。赵益存把画放好问王玖湖：“你看怎么办好？”

王玖湖：“他既然提到了走货，就不能留他了。这句话既是摆功，又是威胁，一旦叛变，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赵益存沉思了半天：“怎么个不留法？野外动手，血溅桥头，目标太大，最好能让他自己主动去死，与咱毫不相干。”

王玖湖：“我可以试试”王玖湖回到自己车里拿出一瓶酒，他一手提酒，一手执杯来到莫联桥身边两眼含泪低声对莫联桥说：“兄弟呀，你犯大忌了！你知道赵总最恨背叛他的人，而且，你最不该提走货的事，这是拿要命的事威胁他。看来这次赵总和弟兄们决不会饶你。念及咱们多年兄弟情谊，哥哥敬你杯酒，算是给你壮行了！”

说完王玖湖斟满酒，然后朝清浪河望了一眼，莫联桥心领神会，他接过酒一饮而尽，双手抱拳：“谢王哥！”

转身跳进河里。王玖湖对赵总和弟兄们说：“大家都看见了，咱们可没动他一根毫毛，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赵益存担心地问：“这家伙水性特好，会不会从河里逃出去？”

王玖湖伏在赵益存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赵总放心，他逃不掉的。喝下那杯酒两分钟后就昏迷不醒，在陆地上四个小时后还能苏醒过来，在水里泡四个小时，就是王八也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