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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南国还是穆国,晏璃见识到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利益之争,诸如皇族争储,嫔妃争宠,兄弟相残,官员之间的算计陷害……至少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无缘无故的敌意她也接触过,例如穆国那几个公主和世家贵女。 可丧心病狂到只为了刺激就把人不当人的畜生,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晏璃只能叹一句自己见识浅薄,闻所未闻。 她以为康家嫡子康子旭的行为已经足够让人愤怒,没想到还有更让她大开眼界的败类——且在天子脚下,他们就敢如此明目张胆。 可见有多胆大包天。 “这些人顶着显赫权贵的身份,风光无限,享尽荣华富贵,私底下却做出如此下流龌龊之事,也不怕遭报应?”晏璃冷笑,“本公主今天既然来了,就注定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宣萱眉心微蹙:“长公主就算如何厌恶这些行为,也万万不可跟他们起冲突——至少今天还不行。那些人六亲不认,连皇后都拿他们没办法。”
方才来的时候,她们没多带一些人,万一真的起了冲突,以那些人的疯狂程度,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都拿他们没办法?”
晏璃皱眉,“这些人胆子当真大到了如此地步?”
“主要是法不责众。”
宣萱叹了口气,“而且这些武将子弟大多是勋贵之家,有些是京畿卫,有些来自御林军,还有一些父辈在边关战场。若重罚他们,担心引起武将们的不满。”
若只是颁布命令,起到的效果并不大,因为这种聚集性活动一年只有两次,每次人很多,不可能针对哪一个人。 所有人都不听命令,惩罚也不可能落到每一个人身上,而且就算诗词花会上他们收敛,私底下对待妾室的态度还是不会改变。 晏璃眸心微细,忽然想到前天文帝跟她说的话。 晋国还有一个比康家更残暴贪婪、狂妄自大、势力滔天的家族……或许他说的并不是具体指的哪一个家族,而正是这一群没有底线、残暴不仁的权贵子弟。 沉默地倚在车厢里,好一会儿,晏璃才缓缓点头:“皇后掌权虽有十余年,但晋国积弊却是几百年的事情,这种观念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姜仪能坐稳摄政皇后之位,靠的是权术,拉拢和平衡朝中可用之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前提都是要许给他们莫大的好处。 哪怕是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的清官,也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而姜仪是个女子,在后宫不得干政这个规矩执行了几百年之后,她只迈出干政这一步,就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 筹谋布局,殚精竭虑,走一步算十步。 其间如履薄冰的辛苦,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若想短时间之内就把积弊彻底根除,谈何容易? 晏璃敛下眸子,眼神寒凉无情。 在朝中对待大臣需要平衡权术,对待拥兵自重的武将需要权术,但是对付那些残暴龌龊的东西,只需要付诸武力。 鞭子不打到他们身上,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有多疼。 疼痛是让一个人记住教训最有效的办法。 马车缓缓朝南郊桃花山行驶而去。 宽阔绵延的山路上,一辆接着一辆马车已经抵达山脚下。 天子脚下权贵多,。 宣家这辆马车虽大,但外观看着朴素低调,也没有任何身份标记,所以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 马车停下之后,宣萱吩咐阿绿乖乖待在车上别下去:“如果需要下马车,别忘了戴上面纱。”
阿绿恭敬应了一声:“小姐放心,我不会坏事的。”
晏璃和宣萱走下马车,就看到一些年轻公子哥和贵女正悠闲地往山上走去。 眼前地势宽敞,视野开阔。 触目所及,女子们清一色蒙着面纱,遮住了她们的容颜,而那些一看即知非富即贵的公子少爷们有的只带了两名随从,有的搂着美貌女子,那些被搂着的女子们同样戴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数条山路蜿蜒曲折,山上亭台楼阁,流水潺潺。 一条小溪顺着山路蜿蜒而下,空气清醒 偶有一缕清香拂过。 “听说今天长公主也会来。”
山路上已经有人开始讨论起来,“这位小公主年纪挺小,不知道会不会被今日阵仗吓到。”
“应该不会,不是说她胆子很大吗?”
“色厉内荏罢了,如果她不是皇后嫡女,不是皇上和皇后亏欠了这么多年,她敢如此不识好歹?”
晏璃走在他们身边,一身男子打扮衬得她身段格外清瘦,一看就是个没成年的少爷。 身边仅跟着一个侍女,显得有点寒酸。 这身份上就越发不太引人注目,所以注意到她的人很少。 到了山上,地势更加宽阔。 九曲回廊建得连着花厅凉亭,放眼望去,各个空阔之处都聚集了不少公子。 空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清一色桃粉衣服的侍女正在准备瓜果茶点。 “今年的诗词花会是由武安侯家嫡子负责主持,这些侍女也是他们家安排过来的。”
宣萱走在晏璃身侧,适时地给她做介绍,“武安侯是德妃娘娘的兄长,当今八皇子的舅舅,他的儿子今年刚入了御林军,属护军营副统领。”
晏璃不发一语地沿着山路走着,沿途有投壶活动,有射箭,有曲水流觞诗会,有猜字谜,还有行酒令……文有文的玩法,武有武的玩法。 不过这些明显是比较散乱的活动,大多属于那些每种都不精通却都能涉猎一些,且跟武将子弟不合群,又无法融入权贵公子行列的人群。 “德妃侄子?”
晏璃眉眼浮现沉思,“为人如何?”
“不轻易出风头,不会得罪人,也没有特别大的功劳。”
宣萱嗤笑,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大多时候就是不做丧良心的事,见到其他人做丧良心的事情也不会插手,只会袖手旁观。”
晏璃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在山间慢悠悠地走着。 走到一处阁楼,她径自上了二楼。 登高望远。 晏璃一眼就看到了宣萱在马车上时所说的场景。 南面方向一个校场上矗立着几个靶子,每个靶子前都站着一个身姿纤细柔弱的女子,女子们身穿一袭红衣,看着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