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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站在外面听着,脸色僵硬而难看,须臾,嘴角掠过一抹深沉嘲弄的笑意。
权当喂了狗? 确实是喂了狗,毕竟皇族历来不就是如此吗? 所有人追逐的都是万人之上的富贵,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真心对他们来说算个屁。 皇上这些年和皇后恩爱有加,夫妻和睦,又何尝不是因为皇后大权在握? 皇后口口声声说她是为了晋国皇族,然而当年她来晋国联姻,本就是因为在穆国名声尽毁,无法容身,才以联姻之名来了晋国。 与其说她对晋国有恩,不如说他们是彼此成全。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对四位皇子只维持着表面上的母慈子孝,从未想过将来要把皇位传给他们。 她心里想着的只有她那个女儿。 不过也好。 德妃冷冷笑着,四位皇子之间本来也是劲敌,如今皇后和晏璃替他们除了其他三人,晏云坐收渔翁之利正合适。 只是姜仪和晏璃还是不够狠,不懂得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待晏云坐上皇位,晏铮、晏宸和晏瑾都得死,留着他们的命就是给自己留一份危险。 还有晏璃…… “德妃娘娘。”云似从殿内走出来,屈膝行礼,“皇后有旨,她今晚会留在这里陪皇上,请德妃娘娘带着侍女回您自己的寝宫。”
德妃脸色一变:“皇后日理万机,伺候皇上这种事情——” “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云似语气平静,“请德妃娘娘回去吧。”
德妃脸色阴沉下来,冷冷望着殿门不发一语。 原以为皇后在这里吃了瘪会跟皇上不欢而散,没想到她竟还要留在这里过夜。 方才果然不该答应让她过来。 不过…… 德妃转头看着眼前乌压压的御林军,想到晏云拉拢的那些人,心头暗恨。 京畿卫只有三成的人愿意为他们所用,其他人根本无动于衷,否则这些御林军哪会是他们母子的对手? 等云儿掌了大权,今日所有与他们作对之人,来日一定让他们通通去死。 德妃心里冷哼,抬脚跨进殿门。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御案前明显正在对峙的文帝和皇后表情皆难看,两人冷着脸朝德妃看过来。 “本宫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姜仪皱眉,语调沉怒,“德妃是担心本宫今晚弑君,还是说皇上是你一个人的,不许旁人陪伴?”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德妃微微屈膝,“臣妾只是担心皇后忙于政务,有心无力,夜间再累着皇后姐姐。”
文帝靠在龙榻上,眉眼间尽是疲惫:“你们俩今晚都不必留下,朕想一个人静静。”
“皇上!”
德妃脸色微变。
“滚!”皇帝蓦地抄起御案上茶盏,狠狠砸了出去,“都给我滚!”
德妃吓了一跳,脸色白了白,有些惊惧地看向皇后:“皇后姐姐不走吗?”
“果然是兵壮怂人胆,德妃今晚接二连三不是违抗圣旨,就是违抗懿旨。”
姜仪挺直脊背,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皇上和本宫这对帝后在你眼里就是个摆设?”
德妃咬了咬牙,实在想不通她这个时候还在摆皇后架子,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宫里的御林军现在还是听皇上和皇后的,时间拖得越久,对她和云儿越不利。 看着眼前这对高高在上的帝后,德妃眼底划过一抹阴冷杀意。 晏云和沈家能用的兵马没有呈现压倒性的优势,继续耽搁下去,万一有人 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就担上一个篡位的骂名又如何? 德妃这般想着,屈膝告退:“臣妾告退。”
转身离开之际,她已然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德妃看来已经起了杀心。”
姜仪走到窗前,沉默地看着她离开,直到德妃带着嬷嬷和宫女们走远了,她才开口,“二十年夫妻感情,到此时算是彻底结束了。”
文帝敛眸,语气平静:“外面守着的都是御林军,刺客进不来,她最容易得手的方式便是下毒,我们不吃不喝坚持到明天,不会饿死的。”
姜仪转头看他:“万一明天局势还是如此呢?”
“那就继续不吃不喝。”
文帝笑了笑,表情再无方才冰冷厌恶之色,反而是看淡了生死的洒脱从容,“总之,这个江山朕要替璃儿里守住。”
姜仪望向窗外。 年节刚过宫里就变了天,似乎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却又分明在意料之中。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御案旁坐下:“有慕苍在,德妃母子这点手段只怕根本不够看。”
“虽然德妃野心勃勃,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朕其实觉得有道理。”
文帝皱眉,“若朕有慕苍这样一位战神,定然也不会放任他入赘到别国去,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个无法估计的损失,穆国皇帝应该跟朕有一样的想法。”
“是啊。”
姜仪缓缓点头,“所以他们之前的注定要会比寻常夫妻更辛苦些,因为都有各自的责任,无法轻易放弃。”
文帝眉眼惆怅:“不只是感情方面,以前有很多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我们都没有仔细去想,这会儿无所事事,朕忍不住就想得远了些。”
姜仪淡笑:“皇上心里有什么担忧尽管说出来,臣妾与皇上一并琢磨琢磨。”
“璃儿以后会有三宫六院吗?”
姜仪微默,随即缓缓摇头:“应该不会。”
“她跟慕苍以后有了孩子,孩子姓什么?”
姜仪下意识地开口:“既然是慕苍入赘过来,那孩子自然是跟着晏璃姓,而且他们的孩子以后要继承晋国江山,怎么也不可能姓慕吧?”
若随着慕苍姓慕,那晋国跟穆国就不是结盟关系,而完完成全成一家人了——皆是慕氏子嗣,且以后的皇帝还是堂兄弟。 姜仪忽然沉默下来,其实不管孩子以后姓什么,都改变不了以后的晋国皇帝跟穆国帝王会是堂兄弟的关系。 “皇上……”姜仪迟疑,“这是有了顾忌?”
“朕倒不是顾忌,而是觉得他们以后的路可能会很难走。”
文帝蹙眉,“毕竟对于晋国子民来说,战神即便如何威名赫赫,也无法改变他是个穆国人的事实,大臣们难免会有些忌惮和防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忌惮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便很难根除,且以后会如藤蔓一般疯长,直至成为不死不休的死敌。 “我不也是异族人吗?”
姜仪坐在椅子上,淡淡一笑,“臣妾执掌大权那么多年,朝中官员们起初确实有很多人反对,可后来权力握在手里,又有皇上在我身后一力支持,渐渐的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文帝眉眼微动,不发一语地注视着她,须臾,释然一笑:“你说得对。”
所以的事实都是客观存在,阻碍和危机随处可见。 但危机并不是无法化解,只要足够的本领,客观存在的事实也能让人慢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