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母亲河,穿过沙漠。西原之上,两条母亲河贯串西东,阿勒河灌溉养育了整个南方人民。而这条从天北山脉流下的飞雁河,是整个大漠的命脉。虽然河流分流不多,但是聪慧的劳动人民自行创造出了自己的“地下河”。他们在沙土底下铸造隧道,引来河流,通入城市底部。求得干净的水源,因为在沙土之下,避免了阳光的直射,减少了蒸发。更是直接断了敌军断了水源的念头,除非敌军有那个闲暇功夫去将城市周边到处挖掘三尺,不然你真的发现不了暗河到底在哪里。河流无比重要,四周商城遍布不说,就是北方的驻扎城市,都在河道周边百里一座城。相互支援。依靠河道,更有强大资源可用。无数次的战斗,他们知晓只要把控住河道,就是南方再多百万雄兵,那也别想穿过大漠。因为把控住河道,日夜寻人站岗,牢牢把控水源。只需要这样,不出半月,这军队就得撤退。没有水源,劳途跋涉,此时乘胜追击,锦上添花,屡试屡中。三月之后,大军的眼中,终于看见了那一片波光。在漫天黄沙之中,那一条长河是那么美丽。空气中久违的有了一丝丝湿润,他们有的人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三个月来,第一次觉得这阳光是那么地温暖。徐云落走上一片沙丘,手搭凉棚,看着远处的城池。“看出什么了吗?”
宗玖走到他旁边问,递上一个水袋。徐云落转头,紧皱着眉头:“这座城不是什么事,但是大帅,你看。”
他指向远方,一座城的西方和东方,紧靠着河道,都飘扬着金色苍鹰的旗帜。都是北方的城池,一座商城都没有。“我们一旦动了一座城,其余三座必定来援,而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足啊。”
定远一战,凶狼军损失巨大,只剩下了不到四千战士。行鹰军保留还算完整,五千人出头而已。战士最多的怒熊军也是损失了将近三千将士。巨鹿军这么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战斗,倒是人手富足。最少的残虎军,已经只剩下三千多人。原先出证的浩荡五万八千人,如今只是五万顶头。却要去连续攻打三座城池,这种布置,怕是打下一座城池,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得被援军直接攻破。“不好打啊。”
徐云落叹了口气,舔舔自己干掉的嘴唇。“先喝水。”
宗玖拿水袋顶了顶他,徐云落接过水袋,回报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宗玖看着远方的城池:“你看过《太平》,先辈们是怎么打的?”
徐云落愣了愣:“引出来,正面强攻,分兵占城,而后居高临下清理。”
“怎样,你要这么办吗?”
宗玖笑问。徐云落摇头:“对面的人不是傻子,吃棒骨一次就吃够了。”
徐云落擦了擦嘴,走下沙丘:“来,开会!”
一声大喝,引来将军汇聚,期待地看着徐云落。徐云落呆了一会,露出戏谑的表情。“那么看我干啥,我没法子。叫你们来开会就是来商量怎么打的。”
众人露出满脸不屑,起身便走,仓央弘毅看着徐云落:“将军啊,你实力上来的,脑子也好了,以后别这么玩我们。”
徐云落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合着这想法子都是我一个人干的,算了。徐云落挠了下头,这里能打过来的,都是少数,更别说知道这里情况的了。他伸手扒住仓央弘毅:“老大诶,拜托你个事呗。”
“不就是打探情报吗?我去,我去,多久啊。”
“咱们的水也就够个俩三天了,这一天内你必须回来啊。”
仓央弘毅的笑容渐渐消失,露出呆滞的表情,一阵变换之后,仓央弘毅抱拳,转身踏步前去。徐云落撇撇嘴,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与此同时,三城之中都同时收到了同一封军令。大致内容很简单,让三座城池的头领,换一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宇文家军师从没有失算过,他们很快地就履行了军令。而这一切,前去的仓央弘毅,都是悄然不知。徐云落再度去细读书上的战争案例,这种多城的战事,连《太平》之上都是少之又少,可以借用的真是有限至极。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第一次感觉如此棘手。对面的军师肯定远比自己厉害,从定远城一战开始,自己就深深觉得,对面不过是在遛狗。那么自己之前做的重建定远,是否也在他的把握之中。若是如此,那么自己现在准备制定的,他是否知道,他是否会像定远城那样,直接给自己当头一棒。其实这么多次战斗,都是卫炎明的功劳,对方一直在忽略他,严重不符的战力,一次次地让本方化险为夷。那么这一次,他们是否考虑到了他。徐云落越想,越觉得自己在陷入死胡同。算了,他合上书,不管是否成功,先得做。等待一天,仓央弘毅如约回程。徐云落再度召集将领开会:“仓央,说一下城内情况,将领啊,粮草啊,战士战力啊。”
仓央弘毅略显疲惫地点点头:“三座城池,河麂城,河谷城,雁归城。分别是由西向东排布,他们的战力基本不相上下,大约都有近三万的守军,但是火器不足,没有羽械卫。”
他指着最西边的河麂城:“这座城,将领算是最没有胆识的一个,比较谨慎,一般是开战了才会出兵。而中央的这座河谷城,将领不算平庸,比较精明,若说真的打起来的话,此人会是我们的劲敌。而最后的雁归城,将军基本像是个书生,但是作战勇猛,有点像我们的凶狼军。”
说完,徐云落点了点头,跟自己料想的差不多。他看着众人:“行了,有法子了。”
他指着河谷城:“就先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