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先跑，把合作伙伴丢到一边都不管，太不靠谱。今天这钱就算是王婶给她的精神损失费好了。出了巷子陈禾就直奔供销社，问了那个不耐烦的售货员几遍，那售货员才爱搭不理地从里面找到一本落了灰的新华字典。字典不要票，陈禾也懒得理会这人的态度，反正都这德性，也得意不了多少年了，等国家开放以后，这种态度都得失业。她又买了一些家里的必需品，心不在焉地等着陈三舅。等她逛到二楼的时候，被柜子里的钢笔给吸引了。这批钢笔应该是刚到的，两个售货员在那儿聊天，其中一个说：“来这玩意儿也不知道卖不卖得出去，我们这宜县读书人都少，谁还来买钢笔啊。”

“卖不出去就放着呗，又没让你自己买！”

另一个安慰道：“反正咱们都拿工资的，卖不出去也不扣工资，你操这心干嘛。”

陈禾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笑着问：“麻烦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看？”

两个售货员面面相觑了一眼，其中一个走过来拿了一支放在柜台上：“小姑娘，这钢笔可贵啊！”

陈禾拿起钢笔仔细打量，英雄牌子的，样子也好看，还有重量。国家这个时候出的一般都是精品，绝对可以用个几十年不成问题。想到沈远泽一直在帮她，她却没什么能回报他的，这支钢笔送给他应该挺适合他的。“这支我要了！”

陈禾二话没说就买了。那售货员像是看异类一样看着陈禾，陈禾又买了一支便宜一些的钢笔，还有四支铅笔，两瓶墨水，四个笔记本，一斤大白兔。这大白兔都是论个卖的，她直接就称了一斤，接着又称了一点便宜的水果硬糖跟饼干。这些在村里都是硬通货，时不时地拿出来请乡亲们办点事儿，好用得很。面不改色地结了账，陈禾出了供销社。没一会儿就等到了骑着自行车的陈三舅，陈禾见陈三舅完好无损地回来，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将刚才自己遇到街溜子的事儿跟陈三舅说了一下，陈三舅也是神色一凛：“最近可能得小心一些了。”

等陈三舅买了东西，两人这才骑着自行车回村。陈三舅将陈禾送回家才回去，看到陈禾搭着陈桂年的自行车回来，唐家人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陈禾将三只铅笔交给三个弟弟，三个小的用铅笔写写就行了，陈明却是看上那只英雄牌的钢笔了。“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只要你认真学习，别说是钢笔了，就是你要天上的月亮星星我都给你弄过来！”

陈禾将字典放到他手里：“好好学习啊！”

陈明原本以为这钢笔是大姐自己用的，谁知他却看到大姐送给了沈知青。陈明一颗心汩汩往外冒着酸水：“大姐，你为什么对沈知青这么好啊，我可是你弟弟啊！”

“有完没完了？”

陈禾打断他，挥手让他带着两个弟弟去一边学拼音，懒得理会他。沈远泽看得好笑，郑重地收好钢笔，回头用自己经常用的一支钢笔哄好了陈明这颗易碎的玻璃心。“沈知青，你别惯着他，他这刚学，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

陈禾看着那支钢笔比自己买的要好不少。怎么说都是沈远泽亏了，想不到送个钢笔出去，还让人倒贴，陈禾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让陈明还给沈远泽。沈远泽摆摆手：“一支钢笔而已，我都用久了，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还客气什么？”

说完沈远泽冲陈明挤了挤眼睛，陈明会意，抱着钢笔宝贝地跑开了。陈禾也只能无奈，沈远泽笑着拍了拍陈禾的头：“有了那支钢笔，陈明就没有理由不好好读书了。”

他长得比陈禾高不少，看到陈禾毛茸茸的发顶，就忍不住想上去拍一拍，拍完以后他自己都愣了，总感觉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意思。不过好在陈禾并没觉得哪里不妥，让他解释一下她不懂的地方。回去以后的沈远泽将钢笔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然后郑重地放到自己放贵重物品的盒子里。现在陈禾规定，晚上吃完饭也得学习一个小时，所以沈远泽离开以后，四人点着两台油灯，家里就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陈禾教三个弟弟学习的声音。因为有陈禾的先例在这儿，所以三个小的学习起来也比较认真。基本的陈禾还能教一教，以后还得请沈远泽帮忙才行。之后的几天，陈禾收了豆腐以后都丢在空间里，并没有急着做成成品，这几天风声紧，陈三舅也没有过来拿货，不过还是跟陈禾说了一声，陈禾也赞同，这几天空出来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