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这个我倒忘了。不过你给我的尘灵珠中有所记载,若你能够突破了天灵境,那特殊印记的制约就对你无效。”
那特殊印记是由他主神魂凝练而成的,一旦她身死他也因受到反噬重创而死,如此重要之物,她又怎能忘?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回忆他生撕血肉时痛苦的模样罢了。抬眸时,意外捕捉到白泽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堵花雨也没要解释的意思,干脆装作没心没肺,看他恢复修为后会不会还如常那般珍惜自己。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们确定心意后,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伪装起来竟异常艰难,甚至有种不忍伤他想原地坦白的冲动。往往怕什么便会来什么,堵花雨天人交战间,撕好的鸡肉被人送至口中,她唇舌一僵,随后不自然的吃了下去,品尝了许久后才将自己的情绪借机释放,不满地皱眉,“这跟你烤的差太多了,不好吃。”
“先将就一下,日后我再烤给你吃,你不是说等下要提前进入秘境吗?”
“嗯,这倒也是。”
不需要继续伪装,卸下一切负担,堵花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白泽的照顾,又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开始考虑正经事时,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对提前进入秘境一事怎么这么平静?难道是温逍遥给你告密?他就不怕搞砸了你我支离破碎的关系啊?”
“没有,只是他最近太过正经又太过忙碌,也不见给我送丹药,想来定然是焦头烂额,处理什么棘手的事,你刚说秘境之事,我联想到了而已。龙城学院拥有的秘境名为寒冰秘境,相比其他学院较为特殊,寒冰秘境在龙城一方自万古传承下来的小世界中,不同其他学院隔三年就能进入秘境,它则每隔百年小世界趁着小世界壁垒最为薄弱时,由十名地灵境的强者联手并辅以数亿灵石打破才得以进入。此番距离寒冰秘境开启时间还需要五十年,我已经私下调动佛叶树神性的力量加之诸多天才地宝才勉强可以打开极小一部分出口。而你又生生提前,先后两次提前,面对龙城学院领导层阻力不说,更需要天价的灵石用以再度提前开启秘境的能量,还需要对学院领导层上下打点。委实让温逍遥一番辛苦。阿堵,聪慧如你,怎么这么吃惊?”
“哦……呵呵……”是你太鸡贼了好不好?“阿堵,既然说起你瞒着我的事,能不能告诉我你跟咸鱼前辈暗中都说了些什么?”
这话问的小心翼翼,只要察觉她的脸上有一丝不悦,他就会立即改口。毕竟现在的他已不配站在她的身边。“没说什么,只是跟他说些当下情势严峻,顺便提了交易的事,你要听吗?”
白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夹了青菜喂到她的嘴边,见她一直盯着他,思考了许久才道:“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不管是身为龙城学院的院长,还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更何况,我已用院长的身份,交换了进入寒冰秘境中的机会。就算修为没能回来能亲眼看你大道伤恢复也是极好。”
“什么?你进入秘境还需要如此交换?”
“嗯,谈院长那边传信来说除言责外其余上师皆反对在此时浪费资源开启收效甚微的秘境,不如集全院之力探寻镇妖塔,找寻绝世神藏,一窥踏入神王境的大机缘。若我执意要开启并进入秘境,必须辞去院长一职,并留下用以学院修炼补给的资源。”
白泽说的相当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些与自己无关紧要之事。堵花雨就没这么淡定了,听完他的讲述顿时怒火顿生,不顾形象“啪”地一下猛拍桌角:“这简直欺人太甚!他们贪你好处时怎么不是这副嘴脸?”
联想到曾经为了让她还有她的族人进入秘境与他所达成的交易,心下不安起来,就连气势也萎了几分:“那个……会不会是我,拖累你了?”
白泽看着她眼底不加掩饰的愧疚,如视珍宝般地着她的手拥入怀中,亲昵地头埋在她的颈窝:“无妨,本来我当学院院长也只是为了护你,如今在院长这个位置上再不能为你遮挡更多风雨,不做也罢。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离你更进一步,而且奔向你已经成了我的本能。阿堵,名利于我而言,真的只是身外之物。我唯一痛惜在乎珍视的,也只有你一个罢了。若说没有恨也是不可能,我恨的也只是自己太过自负,丢了可以保护你让你为倚仗的修为。可要不是如此,我又如何能够拥有你?哪怕只是短暂的数年……阿堵,我不怕被天下人背弃,不怕一无所有,只怕你不要我。你不知道白日里,看到你与别的男子寻欢作乐,我心里有多绝望?理智让我远离你藏匿对你的感情,然而在那一刻我失心疯一般只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哪怕死,也想死在你的怀里。阿堵,不生气了好吗?”
白泽抱着她断断续续说了许多他藏匿的不能为人知的心事,如今说出来,像是挣脱束缚自由飞翔的蒲公英,浑身轻盈自在说不出的惬意与轻松。哪怕让他现在去死,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不!他已经有了她,怎么能去死?怎么舍得去死?许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白泽不舍地离开她的身体,抱着她的双肩与之直视时,竟发现她红了眼眶,心顿时揪成一团:“阿堵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给你压力太大了,对不起,我不该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对不起……”本该高高在上,偏偏因为爱她低到了尘埃里,看着眼前惊为天人俊美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漆黑的眸子愈发幽黑,连忙扑到他的怀里,含住了他凉薄的血色淡薄的唇,并暗暗施展吞噬领域,吞噬他愈发频繁的心魔。良久,唇分。她双手抱着他的脸屈指一遍遍地在他脸颊上深情摩挲着:“好歹曾经也是上位者,利益权衡总该知道的,怎么一直这么傻?爱我一定很辛苦吧?如此卑微没有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