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天庭、东岳,他们都疯了!竟然真的敢来围攻本王!就不怕道祖降罪吗?”
感应着天地四方变动,东王公满满不可置信之色。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莫过于此。”
伏羲随手下了一子,屠掉元圣大龙后,轻描淡写地看了眼东王公,感应四方,嘴角微微翘起。 还真是有想法。 换做我来,也不一定能做的比他好。 帝俊、太一、东岳、接引、准提。 哪怕不算自己两个,东王公也不太可能活下来。 如此,只要等个几十元会,等他成就准圣,自己想来就能卸任。 真好。 “什么得道多助?无非就是一群贪婪之辈罢了,不过你们以为,孤王这就无计可施了吗?”
东王公目光凌厉。 “东王若有手段,尽管施为。”
伏羲微笑道。 以你磨刀,你越有手段,我越欢喜。 毕竟,黄龙这把刀,磨不断。 东王公一挥袖子,大道传音五庄观。 五庄观内,人参果树下。 镇元子和红云并肩而坐,镇元子沉沉的叹了口气。 红云却洒脱地将那传音灵光打碎。 “道友,何必?此番东王若灭,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了!尤其是你,天庭怕是早有算计。”
镇元子叹气道。 “那又如何呢?难道他东王强逼金母,我们还要助他为虐?如此大道是非何在?我们和冥河又有何异,有何资格称之为仙?”
红云笑着反问道。 “话虽如此,但也可劝和一二,两相罢斗。”
镇元子道。 “如何罢斗?当日木公逼金母,道友因我之故,与东王有约,故而不能出手,如今反倒出手,岂非被他们耻笑?道友乃有道真仙,断不可因我而损名声。”
红云正色道。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难道还能比你重要不成?若无你,何来今日镇元?”
镇元子正色道。 “所以,我才更不能坏了道友你这么多年来的清名。道友本是山内逍遥仙,却因我几次坠入这洪荒纷争之中。”
红云道。 “那是我心甘情愿,与道友无干。”
镇元子摇头道。 “可若再如此,我红云岂非是道友累赘?乃至拖累道友大道?”
红云轻轻一笑道,“日前,黄龙小友来的时候,我和他聊了会儿,他问我当年让座,可曾悔过?道义与利益又孰轻孰重?说来惭愧,当时我真犹豫了,我想过,若是当年我没有让座,道祖会不会收我为徒,如今是不是也会有至宝护身?若时光再来一回,我会不会让。”
“那结果呢?”
镇元子道。 “依旧是让。”
红云目光坚定,双眼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流转而过,“凡事总有得失,但得失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当年我让座,是西方确实悲苦,今日亦如是。我一生行事,不问得失,只求心之所安。此番,我若是助东王为虐,那纵然我存活,甚至是证道混元了,那又如何?我心不安,如何苟活?”
“所以,你是红云。”
镇元子摇头笑道,就是这样的性子,当年才会不惜一切地来救自己。 “是啊,我是红云,所以我也该离去了!你是土,不动,在这里就好,而我是云,聚散无常,不能只在一处。”
红云道。 “离开?”
镇元子面色一变。 “不错,离开。大道是我的,自然没有拖累道友的道理,我之大道,我自己来证,此番离去,再见时,或许我已证道,又或许这便是永别。”
红云起身朝镇元子正色一拜,旋即离去。 快得连镇元子都反应不过来,看着空空的凳子,面色愈发凝重。 而蓬莱之上,东王公脸色更加难看。 “如果你的底牌是镇元子的话,那显然这不能算是底牌。因为黄龙不会连这个都没有算到。”
伏羲道,而且通天只是不方便对你出手而已,去拦镇元子他们毫无问题。 “地仙之祖,八方皆友,不过如此,背信弃义之辈。”
东王公面色越发阴冷。 伏羲一声轻笑,却是不搭理东王公,陷入执念,无法自拔,倒也没什么好说了! 东王公见伏羲神色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不再理会,袖子一甩,四周规则锁链震撼,汇聚无边威压,紧接着,身影凭空消散。 西王母面色顿变,手中素色云界旗摇动,四方氤氲,抵御四方锁链。 伏羲眼中一丝厉芒闪过,手指一点,八卦虚影浮现,一点灵光好似宇宙初开的伟岸之光,四方锁链尽数破灭。 “伏羲兄长?”
西王母略显惊讶地看着伏羲,你藏拙了? “被困在这里久了,也钻研下阵法,所以现在破起来,比以往容易。”
伏羲笑道。 西王母明媚的双眼看着伏羲,却是一万个不信。 “走吧,先寻黄龙,接下来还有一战。”
伏羲道。 “就是不知道东王公突然消失,会不会还有什么暗手。”
西王母略有些担忧道。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布置没什么用处。照眼下的布局,就算现在黄龙想让他活着,他都活不了。除非老师亲自下界,可是要下界早下界了,不会等到现在。”
伏羲道。 “也是。”
西王母闻言心下稍安,眼中波光流转,似蕴含着某些莫名的韵味,不知在想什么。 伏羲见状,心中一笑,道:“这场面却也罕见,昆仑弟子,须弥弟子,东岳弟子,天庭神兵,巫族子弟,却都来了,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还是头一遭。以往让他认真些总是偷懒,现在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伏羲兄长,说哪里话?”
西王母面颊微红道。 “没什么,闲聊罢了。说来,我和黄龙助力女娲创了一族,名曰人族。人族也有黄龙血脉,尊黄龙为师为叔为舅,你要不去看看。”
伏羲道。 “如此自然是好的。”
西王母颔首道,他的后代吗? 伏羲微笑,蟠桃,有了。人族准圣,再加一。 尤其是女修们的安排,妹子走了之后,女修们安排起来都没那么顺利。 正好,西王母补足这块空缺。 与此同时,东王公与元圣却出现在了蓬莱另一处。 只听着四周杀声整天,东方玉清神雷晃动,三清仙光涌动,正大光明,却蕴含无边伟力;南方星光摇动,霸道的烈火熊熊,于汪洋之上起火海;西方金光冲霄,梵音阵阵,见天花乱坠,金身巍峨,排山倒海而来;北方阴气涌动,既有虎豹豺狼,散发滚滚凶气,又有诸多身影模糊的鬼神带着地狱气息而来。 蓬莱仙人虽有阵法之力,却远非他们对手,或是在天雷之下化作灰灰,或是在烈焰之中哀嚎,又或是迷迷糊糊被拍成肉酱,还有更恐怖的被杀了之后,直接成为鬼兵一员。 漫天杀戮,隐隐间,好似还有修罗身影。 蓬莱仙人溃不成军,已有大量修士溃败逃散。 “陛下,大势已去,眼下蓬莱是守不住了,还是快快离开,再图基业。”
元圣急切道。 此间事,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他到现在也没有整明白。 明明都是顺的,借助帝俊的压力,借力打力,结盟镇元,再求亲西王母,便有望与天庭争锋,初步定下王霸基业。 镇元子这边都顺利,东岳大帝没有反应,竟然会在西王母这里受阻,西王母少阴之体,难道就不会对东王心动吗? 明明是合则有利的事,竟然拒绝。 又硬生生来个黄龙,怪招频出,竟然就将蓬莱弄成这样。 距离当初他入阵,才不过百来年吧。 凝聚无数心血的先天纯阳无极大阵竟然被这么硬生生破掉。 “走?”
东王公听了,却是大笑,“元圣,自古以来,何曾有过丢弃江山社稷而独自逃离的帝王?蓬莱在何处,孤王就在何处。想要灭孤王的基业,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
“陛下还有安排?”
元圣面露震惊之色,这蓬莱还有他不知晓的事? “自然,你可曾听过天书?”
东王公目露狠厉之色道。 “天书?陛下说的是与镇元子手中地书并列的天书?他是在陛下手中?可就算如此,一件法宝罢了,难道还能反败为胜?”
元圣皱眉道。 对面东皇钟、盘古幡、诛仙四剑…… 别说一本天书,就是十本也比不上这三个啊。 “可。”
东王公目光灼灼,单手摄来,一卷散发着七彩仙光半透明状的天书飞来,浩瀚规则涌动,显现出一个个仙名,看得元圣疑惑,这不就是蓬莱仙籍册吗?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天书? 疑惑间,就见一个个战亡的生灵名字晃动,时空长河涌动,一个个身影由虚转实,散发滔天威压,其中甚至不乏大罗强者,转眼间,便有数十万生灵复活。 这些刚刚复活的生灵还有些迷茫,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待看清是东王公之后,才大喜过望,齐齐喜道:“多谢陛下神通。”
“无碍,此为天书,记载尔等名讳,有此天书在,尔等哪怕灰飞烟灭,甚至是时光长河之中真灵烙印被抹,依旧可以复活。”
东王公高声道。 “多谢陛下。”
众仙欢喜。 “外间妖魔无理,违逆天道,望诸君尽力,戮力杀敌。”
东王公高声道。 “必效死命!”
众仙欢喜,旋即斗志昂扬地回到各自阵法,与四面八方的敌人杀戮,忘我杀伐。 “陛下,天书有起死回生之能?”
元圣惊讶道。 “不错,包括你,都能复活。”
东王公道。 “那代价呢?”
元圣凝声道,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欢喜冲昏头脑,天地守恒,收获必定有付出,而且如果无代价,早用了! “气运。将他们全数复活后,我的气运所剩无几。”
东王公直接道。 “什么?”
元圣震惊得几乎失声,气运关系修士根本,若气运昌盛,无往不利,逢凶化吉,随地捡宝,若气运衰减,轻则智昏,屡屡糊涂,身入劫中而不自知,重则直接走火入魔,化作灰灰。 “道友,惊讶什么?难道此番,孤不耗尽气运,还有以后不成?”
东王公道。 元圣一时无言,又道:“可把气运耗尽了,就真的不可能生还了!”
“事已至此,何需生还?孤可以输,但他们也别想赢!这些个妖孽想要孤王性命,以蓬莱为肥肉,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东王公放声大笑,似有癫狂,周身气息越发霸道,整个蓬莱紫府阵法涌动,一缕缕震撼心魄的恐怖气息涌动。 岱舆、员峤两座仙山,轰隆作响,万千灵脉径直炸裂,其上所有灵根自然枯萎,毫无生气,灵力流失,眨眼间就从两大仙境变作穷山恶水。 相应的则是整个阵法的威力在不断的激增,东王公帝王法相幻化,吸纳万千灵气,几乎将身躯炸裂,脚踏虚空,眼似日月,如神如魔,亘古不灭,目光环视,神光洞穿虚空,一念之间,崩塌亿万里虚空。 “元圣,此番吾已必死,但你若是可以活的话,就逃出去,继续完善你的道!”
一个声音落下。 无边威压朝外宣泄而去,一瞬间,时空禁锢,所有进阵者,瞬间感觉到一股无法打破的桎梏,只能进不能出! 一股不可名状的伟岸力量席卷而来。 正在和脱困的西王母聊天的黄龙,忽然挑了下眉头,打神鞭怎么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