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抓去行不行？”

苏大牛带着哭腔焦急的看着他们说道。只见那群人就好像看不见一般，纷纷转过头不去看她。这可把苏大牛急坏了，只药田是苏觅负责的，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张大人会不会找她的麻烦。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变得不安起来，哀求的看着那些人。“算我求你们，就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大家赶紧帮忙给那些药苗浇水。”

苏大牛的请求的神情并未换得他们一点怜悯，纷纷站在那儿一脸凝重。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怒山神的霉头。其中一个村民实在看不下去连忙解释道：“大牛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不敢帮啊！”

“我们也想挣钱，可我们更不敢得罪山神。你看你那闺女和桂花都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家就靠我一根独苗养活整个家。”

“实在是有心无力。”

那样子的话，瞬间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苏大牛见状整个人整个人被气得快要吐血，却又无能为力。他耷拉着脑袋准备独自一人到山上给那些药田浇水，就在这时黄氏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她左手拿着一个桶，右手还牵着张小暖姐弟二人。整个人看起来略微感到有些辛酸。怎么大一把年纪还要为家里人奔波劳累，想想就觉得有些造孽。苏大牛看到黄氏带着两个孩子的到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苦涩的开口说道：“娘，你怎么来了，还带着小暖小年。”

张小年是苏慧的小儿子，之前一直跟着她的母亲在富人家工作。不久前富人家的少爷一家到南方一段时间，家里只留下几个奴仆。杨慧担心他一个人无聊便送回乡下，让黄氏代为照顾。经历了苏老二得事情之后，黄氏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对谁抱有偏见，甚至开始学会关心身旁的人感受。心疼起那个从小没有父亲，娘亲工作不在身边的两个孩子。“大伯我们和奶奶帮来帮你。”

张小暖笑非常开心，仿佛能帮上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一旁的弟弟张小年，则一脸老气横秋站在他们的身后。众人看到他们一家四口，老老少少都出现在这里，忍不住出言劝解。“大牛你可想好，不要犯傻，这话你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们家已经有一个苏觅受伤了，要是你再让他们几个受伤，那可怎得了？”

此话一出张小暖脸上瞬间满是担心的神色。她用力的拉了拉黄氏的衣服，焦急的询问：“奶奶觅姐姐怎么了？”

很快张小暖又意识到她这番行为有些不妥，连忙松开拉着黄氏的手。黄氏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应，反而慈祥的看着她柔声的安抚着。这样一旁的众人忍不住怀疑起面前的黄氏是不是中邪了，平常她对这姐弟俩有多坏大家心知肚明。今天却变得如此的慈爱，着实不像是她往日的风格。“没事，不过就是你们的觅姐姐不小心摔倒受了点伤不碍事。”

张小暖听到这话，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有一旁的张小年明显不相信这番话，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村民。他恭敬的朝着那群村民拱手行礼，宛若一个学士一般。“夫子曾说过山神是守护我们这一方平安的神仙，是一个好神仙，这样的好神仙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降祸百姓的。”

张小年是农村里唯一一个跟在富家少爷身边学习的孩子。比起他们这种从小玩泥巴的泥腿子，要强上不少。故此对于他说的那些话，大家心底隐隐都有些认可。他缓缓的站在人群中间，目光清澈而真诚的看着他们宛若一个状元郎的姿态。“我们平时烧香拜佛，不就求天上的神仙保佑我们平安顺遂。”

“就连佛祖都会割肉喂鹰，这样的神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庇佑的百姓没饭吃。”

张小年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一不动摇起来，但毕竟他年龄还小。既便他们认同他的话心里一紧动摇，却也不敢率先站出来支持。他们分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敢率先迈出这一步。苏大牛见状心知，不管他们怎么劝说这些人都不敢轻易得罪，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神。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别说了，我们做的了多少算多少。”

说着提着桶准备上山去给那片药田浇水。然而他刚向前走出去一步的时候，楚翊带着人及时出现。他看着苏大牛那离去的背影大声的喊道：“等一下。”

苏大牛听到楚翊的声音，连忙转过头。当他看到楚翊身后站着的那群熟悉面孔之时。脸上不禁浮现起一抹兴高采烈的神情。他们都来了，药田一定能浇灌完成。楚翊赞许的看了一眼张小年，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孩子好好学习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绕过他的身边朝苏大牛的方向走。他带着人缓缓的经过那群村民的面前，来到苏大牛的旁边淡淡的解释道：“谣言我都听说了。”

他转过头看向那些村民：“佛常曰：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佛祖都说人心才是佛，如果一个神介意自己管辖里的百姓为了生存，开垦种植那就不配成为神。”

“你们这些大道理我们听不懂，我们只知道祸及避险，人之本性。”

人群中一个男子高声说道。楚翊讥讽的看着他。“何为险？”

“如果说只是开垦树林，种植一些药苗，就是危险的话，那么等天地突降暴雨或旱灾之时。”

“人们因为食不果腹，倒下一片一片。因为生病没钱治病，死了一个有一个的时候。”

“那这些罪孽又可否会算在山神身上，他又会不会把罪责再次降到你们的身上？”

楚翊冷声质问。此话一出，竟让他们无言以对，气氛瞬间变得沉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