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男人没有犹豫,很自然的拒绝,“我会看着她,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你,用不着再跟着一个医生。”
顾遥瞳孔极快的缩了一下,抿了一下唇瓣,语气里微微透着意外,“乔小姐不用工作了?”
乔以沫也看向男人,眼神带着询问。他不会真的要把她时刻绑在身边吧。“你还想工作?”
男人眸光凝聚在她脸蛋上,嗓音低淡的问。乔以沫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想,而是我弄出来的摊子总得负责到底吧?”
男人拍了拍她的脸蛋,语调平静温淡,“乖乖听话,我自然会让你回去。”
乔以沫,“……”她还不够听话?这几天简直跟他养的宠物一样,除了吃睡就是守在门口等他回来了。顾遥望着两人,垂落的五指无声息的收紧,心底的恨意膨胀到快要爆炸,咬了咬唇,尽量平静的道:“阿年,你每天要管理着那么大的公司,毕竟很忙,就算不嫌辛苦,也不可能时刻盯着她,带着医师随行你也会轻松一些。”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淡笑,“对于她这种不老实的人,带着医生不如带着保镖。”
乔以沫一囧,有些委屈的瞥了他了一眼。她哪有不老实?再一次明显拒绝她的安排,顾遥脸色有一丝瓦解,唇色也白了几分。他怕她会对乔以沫做什么吗?明明看透自己所有的心思,还要故意在她面前温存,是怕她伤害那女人还是怕她不会伤害那女人。同为女人,又知道她的心思,乔以沫自然是察觉到了顾遥的变化,对于傅司年的用意她不是很明确,但即便是他同意,她也不可能带着顾遥的人随行,警惕心她还是有的。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她淡声道:“检查完了,不要耽误顾医生工作,我们走吧。”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沉静,语气平缓,“你先去外面等着,我跟她有些话要说。”
乔以沫微怔了一下,也没看顾遥,随即很淡很淡的哦了一声,走出一步忽然又顿住,道:“估计你们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我回裴医生那里等着吧。”
男人眸光未变,低低嗤笑,“乔以沫,本来就缺心眼现在还要缺德?打扰医生救人的事你也做的出来?去走廊长椅坐一会,或者去外面车上等也行,不要乱跑,嗯?”
乔以沫,“……”黑白分明的大眸子像是藏着什么情绪,看了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声,抬步走了出去。门轻轻被带上。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会不会蹲在门口听着,转身,单手抄入西服裤子口袋,言简意赅的道:“顾遥,我不希望提醒你一些事情。”
男人语气很淡,没什么感情,也听不出什么喜怒。但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两人心里都已经清楚明了。顾遥维持了很久的泰然自若,终于绷不住的倾塌了,目光极为受伤的看着他,“傅司年,你觉得我比她聪明,比她功于心计,就觉得我该会对她做些什么,是吗?”
男人静静看着她,抿了一下唇,“没有最好。有些话我懒得再重复一遍,顾遥,做朋友,你会跟容风他们一样,做情人,你跟外面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做妻子,我现在不需要。”
“……”还真是一点毫不留情。顾遥心脏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针,四分五裂的痛,痛入骨髓。她不想跟他做朋友,做情人她也不屑,但她想要的,他却说不需要。五指缓缓嵌入,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色变化,“是因为这个孩子,让你觉得需要负责,还是……你真的爱上她了?”
爱?傅司年唇角的弧度透着些许深意,看不出什么态度,望着美丽的女人,淡漠的开口,“如果你觉得这种理由可以让你死心,那就随便你怎么想。顾遥,不要在我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即便没有乔以沫在,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为什么不能?”
顾遥神色骤然变得有些激动,眼神急迫的看着他,“如果乔以沫不存在,如果我可以治好你爷爷,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你不是一直因为七年前我的死耿耿于怀吗?现在我回来了,该继续的是我们,乔以沫算什么?”
傅司年情绪没多少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激动,深眸幽暗,嗓音低沉平缓,“她不算什么,但是,顾遥,你能保证你现在对我的感情还是像当初那么存粹吗?”
顾遥眼神一变,瞬间被噎住。男人勾唇低低嘲笑,“乔以沫是傻是笨,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没一点可取之处,脑子一根筋,里里外外蠢得让人一眼就能看透,跟你实在没法比,只要脑子没坏的男人都知道选择你,但是顾遥,你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真的,我至今都还没猜到。”
为了他吗?既然很爱,是怎么做到七年一声不吭的?知道他结婚了,还能这么理智,看着他带着老婆过来孕检还能维持着笑容,他是该说她很坚强还是该说她根本就不爱他?顾遥整个人瞬间绷紧,眼底细微的变化很快被伤心淹没,情绪激动,眼眶泛红的看着他,“你怀疑我?我是不是此时应该把乔以沫推到楼下,让她们母子双亡,才是正常的反应?我的克制和隐忍你看到了吗?我的嫉妒和恨意你又感受到了吗?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我难过不憋在心里该找谁诉说?你不想管我,我一个忍气吞声也有错?”
男人盯着她有些激动的眼神,微微皱起了眉头,眸光也渐渐变得复杂晦暗,“你没必要忍气吞声,不是还有齐大小姐在吗?或者你那个义弟,虽然感情不深,但名义上总归还是一家人。”
“……”顾遥面色骤然一变,血色一下褪尽,脚步都跟着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半晌,眼神不可思议的质问道:“你查我?傅司年,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回来的目的不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