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瞎叫什么？”

海螺一阵无语。　　陆吾饶有兴致地压低头，目光落在了海螺的身上，开口道：“丫头……本皇很好奇，你竟通晓兽语。”

“你不也通晓人类语言？”

海螺反问。　　陆吾眼皮子一抬，愣了一下，道：“也对。”

“我本来就通晓兽语，我还通晓音律，而且我现在已经十叶了……”　　嗡————　　海螺炫耀似的伸出手掌，掌心里出现专属于她的红莲莲座。　　意念微动，红莲莲座冒出火焰，红色的业火，倒映在陆吾巨大的眼睛里。　　陆吾左歪头，右歪头，仔细打量，眼中有些惊讶道：“红莲业火，丫头，你多大了？”

海螺挠挠头：“十……十八？”

准确来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　　师父收留她的时候，她只有十岁左右，如今待在魔天阁多年过去，加上天武院一夜之间长大不少，也不知道算不算岁数。　　“不可能！”

陆吾摇头，“你，在侮辱……本皇伟大的智慧！”

陆州负手道：“那是因为她是老夫的徒儿。”

陆吾怔住。　　它回头看了一眼背部的端木生，又看看海螺……再看向叶天心。　　叶天心没有海螺那么想要急切炫耀自己的本事，反而知书达理，收敛一些，欠身道：“叶天心，魔天阁第六弟子，乘黄的主人。”

陆吾：“不可能！”

它做了一个压低身子的姿势，耳朵直立，感觉到智商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陆州说道：　　“因为……她们和端木生一样。”

林地之中。　　沉默了下来。　　“……”　　“……”　　这句话的意思太丰富了，以至于陆吾那巨大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最直观的意思就是……她们身上都有太虚种子。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她们的修为天赋。众所皆知，种子三万年一成熟，三百年前遗失，至今下落不明，　　“三颗？”

陆吾继续压低身子。　　“十颗。”

陆州淡淡道。　　空气再次凝滞。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　　“这……不可能——你在侮辱本皇伟大的智慧！”

轰！　　它狠狠抬起爪子挠了一下地面。　　这轻轻地一挠，对于人类而言，就是一条沟壑。　　陆州默默取出太虚金鉴。　　附着太玄之力，金光变得湛蓝，落在了叶天心和海螺的身上。在她们的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那光华区别于任何元气，气息至纯又柔和，与端木生身上，相似又有所区别。　　但身为兽皇的陆吾，却睁大了眼睛，瞪着二人。　　这……的确是太虚种子的气息，还不是简单的太虚气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陆吾的人类语言忽然间流畅无比，不断后退。　　陆州收起太虚金鉴。　　陆吾停住脚步，道：“为什么……告诉我？”

“老夫相信你。”

陆州说道。　　陆吾：“……”　　老贼会相信本皇？　　看着是那么的真诚，却又充满了谎言。　　“这便是老夫的诚意……”陆州跳了下来，转身面朝陆吾。　　“你就不怕本皇，出卖你？”

陆吾道。　　陆州踱步道：　　“以你的智慧，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陆吾点了下头：“的确。”

叶天心、海螺：“……”　　虽然跟陆吾的接触时间不多……但她们得到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陆吾特别的自恋。　　陆吾安静了下来，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片刻的沉吟过后，陆吾再次开口道：“三百多年前……”　　“的确都在老夫手中。”

陆州说道。　　“……”　　说完这些。　　陆州纵身跃上乘黄的背部。　　叶天心和海螺会意，一同跳了上去。　　转身朝着月光林地的方向走去。　　独留陆吾原地懵逼，巨爪不断地在地面上挠。　　十颗种子……十大至尊……老贼这手段！　　还有比这更粗的大腿吗？　　砰！　　陆吾拍爪猛地抬头。　　“人呢？”

它纵身而起，向前一跃。　　这一跃，有点过了。　　它在空中一个扭转身子，一百八十度调转方向，轰，落在了地面上，震的两边巨树落下树叶和腐木。　　“等等！”

陆吾目光盯着陆州。　　砰。　　巨树枝砸在他的头顶上，陆吾抬起巨爪，扫掉头顶的树枝，高傲地道：“本皇可以加入。”

“容老夫考虑。”

“？？？”

“别挡道。”

“老……”陆吾把贼字儿硬生生咽了回去，让开一条道，“别考虑了……本皇非常合适。”

陆州没说话。　　乘黄加快了速度，掠入月光林地。　　“陆……真人？”

它跟了上去，幽远的丛林之中，传来陆吾的嘀咕声：“陆真人……给本皇……一个机会……”　　……　　出了月光林地。　　经过数天的赶路。　　乘黄和陆吾来到了悬崖之下。　　晴空出现，骄阳的光线，穿过古树的密林，落在了陆吾的身上。　　陆吾恍如隔世般，愣在了原地，抬起头颅，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里闪闪发光。　　常年生活在未知之地，突然间来到这里，看到了阳光，仿佛入了天堂。　　“到了。”

海螺说道。　　陆吾狐疑地看着悬崖上方，看不到边际。　　漫天的飞禽，拍打着翅膀飞掠而来。　　长达数十米的翅膀，挡住了陆吾的视线。　　“滚————”陆吾大喝一声。　　众兽迅速散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陆州说道：“这里是分界线，上面通过迷雾森林便是金莲界。陆吾，你就送到这里吧。”

……送到这里？　　陆吾一惊，纵身一跃，跳到陆州面前，身子下压，双蹄下压，高度调整到与陆州平齐，开口道：“给本皇……一个机会。”

叶天心和海螺捂嘴笑了起来。　　陆吾也顾不得皇者的颜面了，反正这两人以后也是至尊，在至尊面前，低三下四，不丢人！你们觉得好笑，本皇可不觉得好笑！　　陆州点了点头说道：　　“入魔天阁，自然要遵守魔天阁的规矩。你确定？”

“本皇向来说一不二，信守承诺！”

陆吾的人类语言越发地流畅……可能是这一路上和陆州等人交流得多了。　　陆州说道：“真相老夫已经告诉过你，这意味着魔天阁今后必将面对重重危险，甚至可能为此丢掉性命。”

陆吾看了看昏迷的端木生。　　又看向未知之地的方向，像是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未知之地所经受的一切，想起三万年前的生生死死，想起了与端木真人度过的劫难，它的眼里再次泛出光华：“只有死亡……对所有生命平等。未知之地，想杀本皇者不计其数，死在本皇手中者不计其数……本皇何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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