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桥。随着护军部队的推进,桥头上已经灯火通明,无数电线甩在桥上,如同蜿蜒的游蛇,给前方的探照灯和其它设备提供着电力。一个旅的士兵压上去,仍旧没有顺利占领桥头。因为枪炮声的缘故,越来越多的试验体被吸引过来,不仅如此,护军队伍当中还不断有人被怪物同化。一个营扑上去,坚持几分钟就会被怪物给压回来,队伍当中军心不稳,已经出现了逃兵。北大桥作为通往行政区唯一的入口,已经成为了护军进击的唯一通道,上万人的部队都在向此集结。此刻康万年也坐在军车当中,正在向前线阵地移动,随着距离拉近,枪炮声已经入耳。康万年的嘴角已经冒出了两个火泡,伸手搓了搓脸,对着参谋长开口道:“给我一支烟。”
“师长,您今晚已经抽了太多的烟,尽量节制一些吧。”
参谋长听着康万年沙哑的嗓音,在奉劝的同时,还是递了一支烟过去。康万年接过烟,吸到嘴里已经是苦的:“我没事,前线的战况怎么样。”
“伤亡已经超过了两个团,我们虽然想在叛军回援之前占领桥头阵地,但目前来看,情况不容乐观,那些怪物太难应对了,而且可以同化我们的士兵!”
参谋长降下车窗,让外面的冷风可以吹进来:“但我们的伤亡并不是没有作用的,部队冲过桥头之后,拆掉了叛军提前布置好的炸药,这样的话,至少可以保证我们渡桥的通畅性,为了防止炮击,我们已经做出了双重部署,将所有的军车调集到了一起,准备通过桥梁下层的市政通道运兵过去,现在的难点,还在于那些怪物。”
康万年磨了磨牙:“城外呢?”
“所有的执法队全部失联,面对革命军的进攻,他们完全没有抵挡之力,根据参谋部的分析,外城区应该已经被全面占领了。”
参谋长顿了一下:“我刚刚让人测试了一下,如今外四区已经全面停水,想必行政区也相差无几。”
“他妈的!”
康万年听见这话,愤愤的磨了磨后槽牙:“一伙跳梁小丑似的流民武装,居然能断了要塞的生路!简直贻笑大方!更是我辈军人之耻辱!”
参谋长开口安慰道:“革命军可以在城外推进的如此顺利,完全是占了城内开战的便宜,否则的话,我们想要对付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此事您不必太过挂怀!”
“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是为了这城里的几百万人民!”
康万年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烟头:“远在84号的上位者们,看不见这里人间炼狱的景象,可以说这一整个要塞里面的人,都是他们眼中的一颗棋子,但咱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你真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当然不忍,但我们只能压住心中的怜悯,我的职责,就是让您保持冷静。”
参谋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康万年:“师长,此事并非是我冷血无情,而是我们别无选择,想要对付桥头的那群怪物,必须整合要塞的所有力量,群策群力,众志成城,但我们现在并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一旦分心被叛军占得先机,必将再无退路,如此一来,可就什么都没了。”
“滴滴!”
两人交谈间,后面的一台越野车加速行进,开始狂按喇叭,参谋长让司机停车,降下车窗问道:“怎么了?”
隔壁车的通讯兵大声吼道:“长官,我们突破桥头之后,派了侦察兵出去,其中有一部分人突破了怪物的封锁!他们汇报消息,说叛军组织了大量的武装部队,正在开往北大桥方向,预计将在半小时内抵达战场!叛军部队至少在数千人的规模!”
“我知道了!命令他们密切监视!”
参谋长回了一句,然后升起车窗,面色严肃的看着康万年:“师长,你也听见了,现在情况复杂,如果我们不能当机立断,马上让大部队渡桥的话,一旦叛军的部队压上来,几千人固守北大桥,咱们进攻的节奏将彻底被拖垮,北大桥更会成为咱们的绞肉机。”
康万年做了个深呼吸:“你还是想劝我炮击?”
“咱们别无选择了!咱们已经堆进去了两千人,可是桥头的怪物却越打越多,对它们而言,常规部队扑上去,就是在投喂食物!不仅会平添我们的伤亡,也会贻误战机!”
参谋长掷地有声的开口道:“如果不采取雷霆手段,此战我们恐怕要败!”
康万年仍旧心怀不忍:“炮击之前,就不能让队伍撤下来吗?”
“那些怪物的移动速度极快,部队一撤,它们必然会冲到桥上,我们总不能对大桥进行炮击,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让部队压上去,将它们引开桥头,然后一举歼灭,同时让后方部队渡桥建立阵地!”
秘书长认真的看着康万年:“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多耗一秒,前线就会多死一批人,犹豫多一分,胜算就少了一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愿意亲自率队上前阻击!”
“不行,在这个节点上,你不能出现问题!”
康万年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通知下面的部队,挑选一千士兵,组成敢死团渡桥!这些人有家属的,全部在战后安排管理中心任命的行政职务,有子女的,全部报送军事院校!抚恤金给三倍!同时命令导弹部队,调集四台导弹车前往岸边待命,短程导弹开启至发射状态!炮兵部队也给我调动,准备炮击北岸!”
“是!”
参谋长听见这话,直接拿起了手里的卫星电话。两分钟后,驻守在桥头的几只队伍当中,开始不断有士兵出列,前往桥头的开阔地进行集合。从最开始的三五人,到七八十人,五六百人。五分钟后,一千名敢死队成员已经级别完毕,没有任何口号,没有悲壮的送行,迅速奔赴桥上,踏上了一条明知必死,却又毅然决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