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个低温的大风天。朝阳初升,光芒挥洒在沙漠上,照亮了琼岭,也照亮了弥漫的风沙。烟尘滚滚当中,吕氏的车队也开始向进入琼岭的检查哨所移动。为了今天的这种天气,宁哲硬是让车队等了三天才向这里靠近。跟上一次赶来相比,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进山的位置布置着屯兵洞和战壕,在风沙当中若隐若现。“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停车接受检查!”
一个执勤的哨兵看见车队靠近,摆手示意众人停车,刚喊了两句,就被灌了一嘴的沙子。“吱嘎!”
卡车在哨兵的示意下停车,宁哲也随即推开车门,迎着风沙走了上去:“军爷你好!我们是吕氏的外交官队伍,奉命护送87号要塞的吕氏外交官吕勐先生返回漠北,这是我们的证明和证件!”
宁哲说话间,将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对方查验无误以后,对着后面的屯兵洞招了招手:“来两个人,检查车队!”
话音落,宁哲也跟在几名士兵后面,开始逐车检查。带队的护军站在车边看了一眼,发现几台卡车的后车厢里,除了人员之外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侧目看向了宁哲:“你们这车上,有没有什么药品、食物和香烟什么的?”
“军爷,双方现在的关系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路根本不可能会受到沿途要塞的接待,所以食物什么的,都是从87号带来的,能吃的早就吃完了,说句难听的,我们比叫花子都惨,吃的都未必有你们的军犬好!”
宁哲说话间,递过去了一叠现金:“除了这个,我们真的就不剩什么了,对了,车上还有半条烟,我让人拿来孝敬几位。”
“真他妈穷!”
带队的护军看着空旷的车厢,摆了摆手:“行了,走吧!”
按照常理,其他财阀的车队路过哨所,是要经过严格检查的,但是今天这种低温的鬼天气,护军们冻得手脚发麻,连执勤都不愿意动,草草检查了一下,随即就将车队放行了。车辆进入琼岭以后,依旧是当初那种人间地狱的景象,对此宁哲已经习惯了,但初来战场的其他人,则都是胆战心惊,生怕炮弹会击中他们的车队。相隔数月,琼岭战场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夏侯和吕氏的联军已经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景裴联军则是节节败退。车队进入夏侯氏控制的区域以后,众人就算彻底安全了,而且对方还派了军队来护送他们。当天晚上,车队便顺利的穿过了琼岭,进入了吕氏名义上的地盘。车辆驶出琼岭以后,远处的官道上烟尘滚滚,一列由军用车辆组成的车队迅速集结,而后上百名穿着吕氏军装的士兵很快将车队围上。车队前方的车厢内,胡逸涵看见外面的景象,顿时拿起了对讲机:“警戒!”
吕勐的声音很快传出:“不用,外面的车队是我家的队伍!停车吧!”
车队停止以后,一名校官快步上前,站在了吕勐身前:“少爷,我奉老爷的命令,在此恭候多时,奉命接您返回稻穗城!您在裴氏辖地卧薪尝胆多年,辛苦了!”
“都是为公家效力,谈不上辛苦。”
吕勐莞尔一笑,指向了身边的宁哲:“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宁哲,这一路就是他护送我回来的!阿哲,这位是我父亲的侍卫长,吕宽!”
吕宽今年不到三十,长得浓眉大眼,为人十分干练,听闻宁哲是吕勐的好友,主动伸出了手掌:“宁先生,你好!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少爷的照顾!”
宁哲莞尔一笑:“我们是朋友,彼此关照是应该的。”
“岭南多匪,不宜久留,这样,咱们先登车!有什么事车上聊!”
吕宽点了点头,开始招呼士兵上前帮忙,众人进行简单的寒暄以后,便驱车离开了现场。有了吕氏军队的护卫,车队接下来的行进就顺利了许多,经过五天的星夜兼程,最终赶到了吕氏的最核心的要塞,稻穗城。漠北因为资源匮乏,还有其他三阀的压制,要塞的规模要比其他地区的规模小了许多,而且也简陋了许多。裴氏的要塞,都是城墙高达几百米的庞然大物,而吕氏的稻穗城,城墙高度只有二十多米,还是用黄土堆砌的,看起来颇有一些西域风格,在城墙下面望去,甚至可以看见墙上巡逻士兵的面容。跟裴氏的要塞相比,吕氏这边的要塞并不是防备森严,而是城门大敞,还有人进进出出。宁哲看见这一幕,诧异的向吕勐问道:“四爷,这稻穗城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城门都开着?”
“漠北的大多数要塞都是这样的,你初来乍到,还不了解。”
吕勐笑着解释道:“漠北不像裴氏,这边实在是太穷了,要塞难以做到自我供给,即便是稻穗城这样的大型要塞,资源也十分有限,只能各要塞互通有无。你也知道,吕氏的流民很多都是依靠挖掘古迹生存的,对于要塞的依赖性很小,而对于财阀来说,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压榨价值,所以除了极少数的几个工业型要塞之外,吕氏对于要塞人和流民的管理都是差不多的,流民除了不允许进城闲逛之外,还是可以进城贸易的。”
胡逸涵侧目:“不对吧,之前焦秃子对我说,吕氏除了穷,其他的跟裴氏也没什么区别啊!”
“那他可能是生活在工业型要塞的吧,你们也知道,联邦很大,许多流民终其一生都只能在一个要塞附近生活,他不了解情况,也是正常的,吕家对流民管理宽松,并不代表着对他们宽容,这是两个概念。”
吕勐并没有辩解什么:“不过总体而言,生活在吕家辖地的流民,还是要相对的好那么一些,尤其是一些偏远的要塞,城墙还不到十米高,说是流民不能进城,但当地的管理者为了增添活力,保障资源供应,也是阳奉阴违,都是无奈之举。”
宁哲听完吕勐的解释,微微点头,看来这吕氏,还真是个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