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听见孔震向他询问起了自己携带的那批黄金和药品,挑起了眉头:“这是我的事情,似乎轮不到你们来操心吧?”
“如果你是在裴氏的地盘上,当然不需要我来操心,可是现在,我麻烦你弄清楚一件事情。”
孔震敲了敲桌子:“这里是漠北吕氏武装自治区,我们的法律采用的是属地原则,也就是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在我们这里,就得遵守吕氏的法律,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宁哲拿起了烟盒:“按照你的说法,那我在裴氏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遵守裴氏的法律呢?不管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它们都已经属于我了,而且我获取他们的方式,也并没有在吕氏触犯法律,对吗?”
孔震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不徐不疾的回应道:“当然,即便你是裴氏的抢劫犯,在裴氏官方手里抢夺了这些东西,都与我们无关,可你要清楚,这些东西是属于裴氏官方的,如此数额巨大的裴氏官方物资出现在吕氏的辖地上,是要引起外交事件的,所以,现在请你说明这批物资的来源、归属、用途。”
“这批物资,是我捡的。”
宁哲见孔震咬着这件事不放,开口说道:“87号要塞,因为氧气公司的试验体泄露,造成了全城恐慌,而且引发了巨大的骚乱,我是在撤离的过程中,发现有两台运送物资的车停在路上,然后接管了这批物资。”
孔震记录下了宁哲说的一番话:“也就是说,它们的归属并不在你。”
“我不承认你的这番话。”
宁哲摇了摇头:“在我接管这批物资的时候,它们已经是无主之物,而我就是它们现在的主人。”
“抱歉,这一点你说的恐怕不算,我们需要跟裴氏进行核实。”
孔震说话间,翻转文件夹,向宁哲推了过去:“这是我们刚刚谈话的一个记录,你看一眼,如果确认无误,麻烦你签字。”
宁哲看都没看:“抱歉,我不认字。”
“这也无所谓,我的这支笔,带有录音功能。”
孔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钢笔,起身道:“宁先生,我需要你跟我回机关接受更进一步的调查,请吧。”
宁哲见孔震准备的这么充分,心里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上一次见到孔震的时候,对方只说对他们的身份进行核查,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聊起了他们携带的那批物资。这种变化,给了宁哲一种感觉,那就是对方很难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转而将目光盯在了携带的物资上面。宁哲在87号要塞的物资署秘密仓库里面,总共找到了差不多两吨的黄金,其中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出现了损耗,他们在撤离的时候,因为时间匆忙也没有清点,后来估算了一下,至少丢失了半吨左右,不用想,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被黎胖子给扣下了。后来宋佳主动请缨,要出去建立情报网,宁哲给她提供了五十根五公斤的金条,还有一部分药品作为启动资金,剩下的全都被带到了稻穗城。之前在路上的时候,张放就对宁哲提议过,说那批黄金上面的标识过于扎眼,所以大家也砸去了上面的痕迹,但也正如孔震所说,他们携带的接近四百根重量各异的金条,自然不可能做到全部都没有任何痕迹,而且那些被密封的药剂上面,也都有裴氏的标志,根本是无法销毁的。宁哲在漠北没有熟悉的人,宋佳也不值得完全信任,本以为来到稻穗城,以吕勐的关系可以保护他们平安,没想到被软禁的四天时间,吕勐那边根本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孔震对他说,要跟裴氏那边去核查这批物资的真伪,宁哲连标点符号都没信,他相信吕氏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傻,面对这批价值接近六个亿的物资,傻子才会送出去。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宁哲露了富,让人盯上了携带的财产,这才引来了这种祸端。虽然心中有了这种猜测,但宁哲仍旧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听从孔震的吩咐,在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院子,因为宁哲目前并没有被定下罪名,所以到是没戴手铐什么的,除了手机之外,其他的物品也都进行了归还。宁哲被带出所在的院子以后,发现他在一个更大的院子里,之前他居住的院子,周围是一大片开阔地,分布着不少机枪哨和炮楼,也就是说,这个大院子里所有的武装力量,都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存在的。这地方看起来又不像是监狱,宁哲猜测,这里应该是吕氏专门关押政治犯之类的地方。宁哲被带出大院子之后,外面是一个巨大的过道,对面又是一个大院子,双方的院墙形成了一个五六米宽的空间。不消片刻,张放、胡逸涵、秦小渝、吴昊、李霖等一行人,全都被押了过来,四倍数量的士兵在周围警戒着。“阿哲,这是什么情况,咱们到底怎么了?”
张放站在宁哲身边,压低声音道:“我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整整四天都没人跟我说过话。”
宁哲发现其他人跟直接遭遇一样,舔着嘴唇说道:“我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有人盯上了咱们携带的那批黄金和药品。”
“你之前说过,咱们来到稻穗城之后,吕勐就是咱们的保护伞,可是看现在的样子,这把伞根本就没有撑开。”
张放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会不会是吕勐干的?如果是他盯上了咱们,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不可能,我了解吕勐,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如果是他想要吞咱们的东西,根本就没必要采用这种方式。”
宁哲微微摇头:“在这种密闭的空间内,咱们了解的信息有限,实在太被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喂!谁让你们两个对话的!”
一名士兵看见宁哲在跟张放说话,当即暴喝一声,瞪着眼睛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