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李松飞马赶来,跪在萧寅褚马前,声音格外的洪亮。“老臣自请卸甲归田,烦请主公饶我母亲兄弟一命!”
“从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段齐星恨铁不成钢的吼道。兵贵神速这句话并不是空话,如果萧寅褚此刻后退,延误战机不说,士气也会受损。战机延误了可以从别的地方想办法补回来,士气受损,对战争的影响可就大了。“老臣不能让亲生母亲枉死,不然与畜生何异。”
“可将军若是救了她,才是让亲生母亲枉死!”
一个苍老而坚定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褴褛,浑身有些脏污的大娘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萧寅褚眉头皱了起来,周围的护卫见此情景,驱马上前,拦住了大婶。这大婶正是林嫂,李欣然去接她的时候,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林嫂当机立断决定让李欣然在不远处将她放下,然后自己将自己身上弄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李松看着脏兮兮的林嫂,脸上的惊讶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你!你不就是之前拦军队地大娘吗?”
萧寅褚看向李松:“李将军认识这位大娘?”
李松回道:“是,之前出征之时,这位大娘便拦过我们,为了防止耽误战机,我便派人接她在下一个城池安置了,谁知道她竟然能追来。”
萧寅褚迟疑了一会,挥手示意将林嫂带来。林嫂在沙地上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萧寅褚便哭了出来“请大老爷为我家小姐和小少爷做主啊!”
“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萧寅褚肃着一张脸,看着还真有几分青天大老爷地架势。“回大老爷,我家小姐姓楚,是江州楚家地嫡亲小姐……”如此这般,林嫂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递上自己这些年来查到地线索:“所有线索都在这里,还请大老爷明察!”
萧寅褚沉着脸叫人将所有东西拿上来自己看,脸色越看越沉。旁边地李松一脸震惊的看着林嫂:“你是说,朱氏杀了我的亲生母亲?她不仅不是为我的母亲,还是我的杀母仇人?”
“是啊小少爷!”
林嫂慈爱的看着李松,“都是这毒妇,害死了小姐,现在还害得你要做这两难地选择,那种毒妇死不足惜,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前途啊!”
林嫂说着说着,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真是令人发指!”
萧寅褚愤怒地呵斥道,将证据递给站起来的李松,策马上前,指着朱氏呵斥道:“不懂感恩,杀人灭口,假冒亲娘陷其于不义之地,还将其生母牌位迁出祠堂!你这毒妇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他其实是知道朱氏冒充李松亲娘这件事的,但是他没想到,朱氏竟然干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李松草草的看过所有的线索之后,眼前一黑,差点晕到,索性有护卫在旁,直接扶住了李松。“娘啊!”
李松缓过神来之后,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随后泪如雨下。刚刚有了一些精神得朱氏有些慌了,她其实不怕李松知道,毕竟现在李松要造反,基本就是个死人了,但她很介意正在拿着自己威胁李松的敬贤。看见敬贤面色不善的看过来,朱氏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也许是生死一线间,也许是之前喝了水有了力气,朱氏的声音终于大了好多:“她胡说!大人!她胡说!我姐姐难产而亡,她腹中胎儿也跟着她一并去了!至于她的牌位……牌位……是大师说,姐姐的牌位在祠堂对李松不好,我,我也是为了李松的性命着想啊!”
敬贤现在不想跟这个蠢货说话,她们既然敢在沙场上来这一套,那必然有应对的方式,朱氏这步棋,臭了。既然朱氏这步孝字压顶的棋坏了,那朱氏对于他来讲,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敬贤挥了挥手,示意下属随意处置了。在朱氏的尖叫声中,士兵们将她拉了下去,李杨吓的浑身打颤,冷汗直冒。“李松,那个是你的杀母仇人,仇我帮你报了,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啊!还有你这个弟弟。”
敬贤派人给李杨李松喊话,同时拿刀拍了拍他的脸,“娘不是亲的,弟弟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李杨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扯着嗓子喊李松:“哥!救我哥!我不想死!大哥!”
城楼下的李松正处在悲伤的过程中,听见了李杨的喊话,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没在有更多的反馈。李松对李杨其实还是有怨怼的,从小到大,只要是李杨喜欢的,他就是再喜欢也得给李杨。虽说父亲偏爱的是自己,但李淳毕竟是个主外的男人,还是个将军,内宅的事情,他基本上不在意,不关心,更别说他还是个将军,两三年不回一趟家也是常事。而在内宅之中,朱氏的偏心体现的是淋漓尽时。让小小的李松,在羡慕的时候,从心底悄悄埋下了怨恨的种子。李杨喊了好久,却没见李松回复,他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李松不是朱氏亲生的,李杨知道,但他根本不在乎这点,只要能从中得到好处,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而李松在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精神崩溃,也根本就不在李杨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他能得到好处就是了。只是现在,李松仿佛铁了心的要弄死自己,李杨当场慌了,扯着嗓子什么招数都用过了,可就是唤不回李松那颗曾经柔软的心了。敬贤见自己手上可以威胁李松退兵的棋子都没了,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命令开始打。可萧寅褚站的位置格外的巧妙,他就站在那个刚好弓箭能射过来的,正好在边缘的位置,大部分的弓箭都射不到这里。萧寅褚还示意人冲着敬贤喊道:“还要多谢敬将军,不仅让李将军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为他报了杀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