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了一天的李欣然没有再纠结前世的事情,她唤来莺歌,让她准备一下,再上金顶寺。莺歌明显有些心有余悸,但还是什么都没问直接出去了。订了亲之后的好处,此刻便浮现了出来,比起未婚闺阁少女,李欣然此刻多了些许的自在。上一次出门,还有前去找蒋氏报备,还要忍受蒋氏的训诫,这次蒋氏直接同意,并且连见也没有见莺歌。坐在马车上,莺歌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小姐,您这三番两次去金顶寺,到底所图为何啊?”
李欣然本来靠在车厢上休息,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莺歌,眉眼一弯:“没什么,为一位故人祈个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着,李欣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前世未曾出世地孩儿。前世在军医地诊断下知道他的存在后,自己还是很开心的,那段时间,正是康盛与她虚与委蛇的时候,她活在虚假的爱情里,幻想着一家人未来美好幸福的生活。然后,情况突变,父兄被打为叛国谋逆,自己也被康盛折磨之后活活烧死。重生以来,除了躲避与康盛的婚事之外,她一直在被动承受自己重生之后带来的蝴蝶效应,比如父亲对于购置粮草药材的命令,比如带着萧寅褚逃跑……她主动做的事情,除了躲避婚事,就是去金顶寺了。上次去的目的,是为给她前世未出世的孩儿祈福,可是祈福法会还没开始,便因为萧寅褚的事情,踏上了逃命之路。这件事在她心中一直是个结,如今,张老大人的事情暂缓,朱氏和公孙氏顾及她身上的婚约也暂时不敢再来找她麻烦,母亲蒋氏在上次之后,也很少再见她。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李欣然便迫不及待地再来金顶寺举办祈福法会了。在面对主持对于名字和生辰的提问时,李欣然沉默了,她从来没想过肚子里宝宝叫什么,所幻想的也只是康盛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欢喜模样,和跟她一起将宝宝抚养长大时的温馨与快乐。“叫……平康……平安顺遂,福寿安康。生辰……我也不知道。”
老和尚看着李欣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心善。”
李欣然愣了愣,随即笑了一下,老和尚误会了,却也不必纠正。跟主持确定好了法会时间之后,李欣然捐了二百两的香油钱。李欣然不信神鬼,但重活一世,确实让他对于这些东西,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如果世上真的有神鬼,那便保佑一下这个无辜的孩子吧。娘的平康,愿你今生可以投到一个好人家,真正能平安顺遂,一生安康。心事暂了,李欣然终于轻松了些。带着莺歌,迈着轻快的步伐,李欣然准备逛逛这座被称之为佛光现世的金顶寺。传说,当年惠善祖师在此坐化圆寂的时候,佛光普照,为寺庙镀上了一层金顶,不仅有双至日出金光,双阳现世的镜像,还有下雨时的雷火炼顶,都被称为佛光普渡的证据。拐过弯去,便是银杏苑,里面有一片银杏林,秋日金黄的银杏叶,好似一只只翩然飞舞的蝴蝶,阳光下,闪闪发光。走到园子门口,一声声娇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真是笑死人了,跟一个十岁娃娃订了亲。”
“就是啊,李家想攀权附贵的心也太明显了吧,先是传出跟镇边王世子有婚约,结果自己不守妇道,气得康王妃当场去退婚,随后又跟镇国将军家的萧将军传出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最后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强行跟逍天郡王结了亲。”
“我听说,当天,是皇上接了李欣然进宫,然后不知道怎么,一出宫,她就跟逍天郡王订了亲。”
“天哪,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也亏了安义公主肯同意这门亲事。”
“不同意又能怎样,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掺和进了这件事,一个镇守在边关的将军,和一位已经上交兵权的公主,皇上就算想护着,也难吧。”
“唉,可怜的逍天郡王,小小年纪,有了个童养媳,还是个声名狼藉的童养媳,真是可怜,哪像我们公孙小姐,跟康世子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对啊,公孙小姐深明大义自请为妾,康世子对您情深似海,非要娶您当正妻,郎有情,妾有意,当真是世间深情之典范。”
“对呀对呀……”一阵附和之声后,公孙柔那娇柔的声音响起:“各位姐姐切莫取笑我了,世子他……他心善。至于李姐姐……她许是也有苦衷吧。”
“究竟是心善,还是心疼啊~”“瞧瞧,还害羞了。”
“公孙小姐还心疼她,她能有什么苦衷啊。”
“李姐姐从小在边关长大,边关的男女大防,可能与咱们这边不太一样,许是她习惯了与人不分性别的亲近吧。”
公孙柔轻声细语的说道。“再怎么不一样,也没有跟三个男人有关系的时候啊,其中一个还是孩子。”
嘲讽之声响起,众小姐们嬉笑起来。莺歌听得浑身发抖,心疼得看向李欣然:“小姐……”明明是公孙柔落水被小厮救,明明是他们想要冤枉小姐,明明是匪徒绑架,怎么,全都是李欣然得不是了。李欣然冲着莺歌轻轻摇了摇头,抬腿走了进去。银杏苑里,各家小姐聚在一起,在金黄银杏叶的背景下,各色衣裙仿佛秋日里盛开的花朵,娇嫩的脸上笑得格外的美丽。随着李欣然得进入,嬉笑声渐渐消失,部分小姐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尴尬,只有公孙柔,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微笑着看着李欣然慢慢走近。“李姐姐……”“啪”李欣然一巴掌扇在了公孙柔的脸上。巴掌的脆响惊呆了一众小姐。公孙柔头都还没回过来,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李,李姐姐……你……”“李小姐,你怎么可以打柔儿,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礼部侍郎的女儿余盈盈娇弱弱的指着李欣然道。“打她不敬,且毁我清誉。”
李欣然双眸冷冷的看着余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