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装晕的套路多,乐然见得多了,并不稀奇,只是被气笑了,居高临下道:“李欣然,本宫敬你父为我项家镇守边关,但你最好期盼你这是真的晕倒了,不然,本宫不介意让你一直晕下去。来啊,扶着李小姐进屋,我们一起等圆和大师。”
说罢,长袖一甩,率先跨过李欣然进了屋,后面的公孙柔见此,得意一笑,正要准备也跨过去的时候,一颗石子打在她叫上,她惊呼一声,吸引了前方乐然的注意。“怎么了?”
她皱着眉头问道。“公主,李欣然装晕,她拿石子打臣女。”
公孙柔泫泣欲滴。乐然看了一眼被嬷嬷丫鬟团团围住的李欣然,再看一眼公孙柔脚边的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冷冷嗤了一声念在她父亲和未婚夫的份上,耐着性子道:“公孙姐姐小心些。”
说着,便转过头,继续往前走着。公孙柔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脸上涨红了脸,低头看到了脚边的石头后,那种羞辱感更加强烈,但她不敢冲着公主发脾气,只能冷冷回头,看了一圈她身边的人,那些大家小姐都不敢看她,只是在她眼神扫过来的时候,低头的低头,转头的转头。而就在她对此感到羞愤的时候,乐然身边的嬷嬷丫鬟已经将李欣然抬了进去。公孙柔恨恨地看着前面的李欣然,右脚一跺,也跟了进去。话分两头,这边,莺歌跑到半山眼,便被木一拦了下来。“木一?”
莺歌欣喜地问道:“你回来啦!”
木一板着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只是木木的点了下头。“她们都进去了,小姐装晕,也被她们带进厢房了。”
木一简单阐述了一下莺歌出来之后的情况。莺歌咬着下唇想了想,催促道:“快,你快去找萧指挥使,他应该有办法帮一下小姐,大少爷不在,小姐只有他了。”
“那小姐那边?”
木一有些迟疑,毕竟上次都是因为他不在,才让小姐遭受了那么大的罪。莺歌脑子转了两圈后问道:“有兽筋吗?”
她狡黠的笑了笑。那边,窈窕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在一处厢房中见到了园和法师。厢房里檀香袅袅,墨香,木香,香料融合在一起,构成了房间里一股特殊的问道,那味道令人莫名的安心。窈窕行了一礼:“园和法师,我们家小姐请您去为她的好友看病,就在厢房里。”
已经年过八十,神情体貌却如同四五十岁的园和法师在袅袅的檀香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窈窕一眼之后便叹了口气:“小施主,稍安勿躁,切忌焦虑,来,老衲请你饮一杯茶。”
窈窕有些不耐烦,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大师,我家小姐是公孙将军的嫡女,特让我来请大师去帮我家小姐的好友看看病,希望大师赏脸。”
“阿弥陀佛,女施主,稍安勿躁,那并不是你家小姐的好友吧。”
说着,圆和法师缓缓将茶水倒入茶杯,不顾丫鬟铁青的脸色,继续道,“贫僧会随你前去,但不是现在,你有一劫,饮完此茶,便能度过。”
圆和法师缓缓道,并将茶杯推了推。窈窕不耐烦的上前端过茶杯一饮而尽,强笑道:“大师,现在可以去了吗?”
圆和法师看着窈窕,叹了口气道:“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
看着老和尚故弄玄虚的模样,窈窕差点爆发,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为圆和法师领路。坐在厢房的椅子上,乐然打量着周围的装潢。莺歌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厢房不大,除了茶桌就是床,当时李欣然如果真的睡着了的话,她们一行人进来也确实打扰了她睡觉。不过这一切对乐然来说都无所谓,她只需要让所有人捧着她就好了。“来,公孙姐姐,你坐。”
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乐然邀请公孙柔。公孙柔假意推辞了两下后,便顶着周围小姐羡慕的眼神,眼含得意的坐下了。两人寒暄了几句,大体是公孙柔在拍乐然的马屁,而乐然自得一会之后便会施舍似的夸赞公孙柔几句。但再多的马屁也总有说完的时候,当公孙柔的吹捧渐渐变得生硬之后,乐然终于忍不住了。“圆和大师怎么还没来?你那婢女行不行啊!”
说着,乐然还睨了公孙柔一眼,眼中不耐烦多的快要溢出来了。“公主别急,臣女再去问问。”
公孙柔温柔的安抚道。“不用了!”
乐然头一转,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婢女说道,“你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要是那老和尚拿乔,就给本宫绑来,咱们这,可还有个病!号!呢!”
乐然冷笑一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死的李欣然冷哼一声。婢女应声而去,乐然却再也没有跟公孙柔说话,甚至公孙柔主动提出话题,乐然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公主,圆和大师来了。”
又过了一会,乐然马上就要等得不耐烦得时候,圆和法师终于来了。乐然轻蔑得瞪了一眼公孙柔,公孙柔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轻蔑,敷衍和蔑视,屈辱涌上心头,却不敢多说一句话。乐然的婢女将园和法师引进房间,后面跟着白布包着眼睛得窈窕。公孙柔刚想骂窈窕慢,却发现了窈窕包着眼睛的白布。“窈窕?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柔大吃一惊,还没等窈窕开口,走在前面的园和法师便开口了。“这位女施主遇到些劫难,瞎了一只眼,若是不改,再下次,便不是眼睛了。”
园和法师长叹一声,看向公孙柔的眼神格外的悲悯:“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就不要再去牵扯旁人,方能白头到老,一生无虞。”
公孙柔被他看的很不舒服,匆匆岔开话题:“大师,您这些我听不太懂,您看一下我好友,她风寒,丫鬟不尽心,现在又晕了过去,这到底怎么回事呀,她平时壮得像一只熊。”
圆和大师捋了捋胡子,看向公孙柔笑了笑,那笑容,格外的意味深长。